謝蘭臺出來時,神情已平靜,卻見春祺一臉急容。
她問:“大清早的,怎麼了?”
“姑娘,姑爺剛剛交代,讓你今天穿他送的衣裳,戴他送的首飾,可姑娘,那些衣裙已經被燒,首飾我們更是一件都沒帶過來。”
春祺一臉憂心忡忡:“姑爺要是知道,只怕會生氣。”
謝蘭臺蹙眉。
的確有點麻煩。
那會兒惱得厲害,一時氣急燒了衣裳,如今想來有點可笑。
想了想,她說:“這樣,春祺,你給我梳頭梳得慢一點,等他走了我們去東市看看能不能買到一模一樣的。
“至於首飾沒帶來,可以實話實說。”
春祺眼睛一亮:“可行,那奴婢給姑娘梳一個複雜的髮髻,拖一拖時間,冬禧,你去盯著膳堂。”
謝蘭臺叮嚀:“就說讓他先吃,我還有一陣子。”
冬禧應聲去了。
謝蘭臺梳完妝,又換了好幾身衣裳。
韓景淵以為她害羞故意躲著,又因為阿飛有事來報,他吃了幾個水晶餃,就從後門出去進了蕭家別院,又另外換了衣裳。
總管平伯來報:“郎君,英國公府的六小姐江鳶親自來送請帖。”
“請她到正廳。”
“是。”
韓景淵穿戴整齊,戴上面具,去了正廳。
他的相貌,如今除了皇上、太后、皇后私下見過,其他人都沒見過。
正廳,江鳶打扮得明豔動人,正在喝茶,見他來,施施然行了一禮:
“小女子拜見小北王。”
“免禮。何事?”
他懶得廢話。
“太后已放妾回家,祖母令妾今日主持壽宴,出宮前太后特意提醒妾務必要請小北王蒞臨。”
這是在拿太后壓他。
特意邀他,國公府又讓江鳶主持壽宴,是想向他證明:
她,江六姑娘有那能力主持英國公府,就有那本事主持好未來小北王府的中饋。
江鳶雙手奉上請帖。
韓景淵接過,沒看,只道:“收到,晚宴是吧,一定去。”
江鳶嬌羞一笑,直視面前萬里挑一的兒郎:
他的長相,她雖沒見過,但是,老太后說了,小北王長著玉京城內少有的好容貌。
她很期待看到面具後的他。
“謝小北王賞光。妾父親說:日後,英國公府定與小北王共進退。”
嘖。
好不要臉。
竟已正妻自居。
“平伯,送客。”
韓景淵聲音很冷。
江鳶笑容一僵,窘了,慌了,忙福禮而去,心下愁死:
都說小北王喜怒無常,不可琢磨,還不碰女色,自己姿色已算上等,又笑臉相迎,他竟毫不賣賬。
這往後頭要怎麼伺候?
*
另一頭,謝蘭臺吃了早膳,要出門,發現阿逐不在。
總管讓阿周當車伕。
先去了東市,謝蘭臺尋了幾家珍品繡衣坊,還特意畫了圖,竟發現沒一家有賣。
為此折騰了一個上午。
其中一個老闆看了她的圖,說:“這位娘子,這幾件衣裳應是玉錦閣做的。都是稀罕物。外頭買不到。”
稀罕物?
謝蘭臺聽著驚愣。
無他,玉錦閣名氣很大,只給皇族和一品世家量身訂製。
它只比宮中的御繡低一個等級。
在玉京城,能穿上玉錦閣衣裳的只有貴門的嫡妻、嫡女、嫡子。
怪不得那些衣裳看著華而不豔,竟是這種頂級的珍品。
“這下要完蛋,回頭,奴婢們要怎麼向姑爺交代?”
春祺嚇得面色慘白。
玉錦閣是什麼來頭,她知道。
謝蘭臺也頭疼,竟這麼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