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的像中藏像。”
“不可思議。”
“頭呢?家中供奉無頭佛像,實為大不吉!”
有個男賓尖銳著聲線發問,意圖讓事態惡化。
謝蘭臺立刻應聲:“放心,佛頭還能裝回去。大家有所不知,佛像內有機關,輕易就可以開啟,所謂的斷頭,不過就是機關被開啟,頭像脫落異位而已……
“諸位,請看……”
將頭像搬過來置於案臺上,輕輕那麼一撥弄,眾人眼底就有了兩個大小不一樣的佛頭。
隨即,她轉身輕輕鬆鬆就把兩個頭像歸位,且嚴絲合縫,沒有任何被損害的痕跡。
“眾位,看見了嗎?這是人為造成的斷頭假象。不是所謂的凶兆。
“至於是誰造成的這樣一個假象,別問我,我不知道。
“至於明覺大師為什麼要把這個鍋往我身上背,就只能請教他了。”
說罷,她看向面色沉沉的明覺大師。
大家都是聰明人,在看到謝蘭臺把佛像復原之後,都明白了:
這裡頭有貓膩。
是有人在藉機生事,打壓謝蘭臺。
明覺大師卻相當沉得住氣,當即淡淡強調道:“謝氏五女命中犯煞,貧僧所言非虛,佛像斷頭不管是不是人為,發生在大壽之日,皆是此女引來的災禍。”
可惡,還在強詞奪理。
謝蘭臺目光一轉,繼而問道:“大師,此佛像佛光普照,是否可佑眾生?”
“自然。此像開過光。”答得那是何等的鏗鏘有力。
謝蘭臺滿意地點點頭,往下說道:
“此像是九年前,蘭臺和攻玉先生一起雕刻而成。
“成形後,攻玉先生因舊疾病歿,此像後被獻給朝廷。
“大師也說了,此像可佑眾生,偏蘭臺就是佛像的玉雕師,曾經雕眉鏤目,刻出了它的慈悲之態,便不可能是災星。畢竟此佛像是一直在護佑玉京城內各門閥世族。
“由此可見,犯煞一說,只是世間邪佞之人故意杜撰的。蘭臺從來不是什麼災星,全是有心人為之而已。”
兩世為人,她第一次為自己有力發聲,向世人證明,所謂邪,所謂煞,是有人故意捏造。
可這話一出,又有幾人能信?
“你胡說,攻玉先生至今還有作品流出來,哪來的病歿?”
舒禾大叫,繼而恥笑。
蕭千千也喊了一句:“謝五姑娘這是在痴人說夢吧!”
更有男賓大笑:“謝祭酒,你這五女兒,說的這些話,真真是越來越荒唐。”
另有人在附和:“哪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討巧知道了這佛像的機關所在,就敢大放厥詞,著實可笑。”
“可不是……這麼精緻的佛像,一般工匠誰都做不出來,也只有攻玉先生有這本事。她想冒領功勞,實在是不要臉。”
謝靖也在,氣得直咬牙:
這個無知的孽障,竟敢跑來丟他的臉。
他驅身上前,一把扣住謝蘭臺的手,沉聲厲叫:“立刻給我滾出英國公府,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拉上她就要離開。
謝蘭臺力氣小,被父親拉得險些摔倒,嘴裡直叫:
“父親,我沒說謊……請放開我,今日,我必須向所有人證明:我,謝蘭臺,不是災星。”
門口處,小北王杵在那裡,淡淡看著她與人唇槍舌劍,見她要被帶走,伸手,攔了去路,聲音暗啞地叫道:
“謝祭酒,急什麼?聽聽她怎麼說的又何妨?
“謝府奸生子都能變成嫡生子,今日謝五姑娘只是在自證清白,能丟你什麼臉?”
這話一出,謝祭酒的面色頓時發黑,忙叫道:“不是奸生……”
小北王一揚手:“你的事,少拿來髒了蕭某的耳朵。現在,蕭某隻想聽謝五姑娘解釋。你給我讓開。”
謝蘭臺終於掙脫了父親的鉗制。
可不等她說什麼,一個笑容燦爛的貴公子忽從門外走進來:
“我,江南郡王府世子可以證明:這對玉像,外面那尊大的為攻玉先生所雕,內建玉像為謝五姑娘所刻……如有虛言,天打雷劈。”
眾人轉頭看。
謝蘭臺看向來人。
那個溫雅翩然的郎君,笑出了一對迷人的酒窩,痞氣十足地作了一揖:
“蘭姑娘,時隔近九年,我們又見面了,可還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