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言辭懇切的罪己詔,與一道莊重典雅的冊封詔書,於上午時分登於朝廷邸報之上,旋即快馬加鞭發往各府州郡。
訊息一出,舉國震動,朝野譁然。
此番詔書不僅令天下臣民為陛下痛切悔過之心而震動,更因太子妃身世之謎的揭曉而掀起軒然大波。
那位謝門庶女出生的太子妃,竟是當年流落民間的東宮遺珠?
而最令朝野震驚的,莫過於詔書中明示:
這位新晉的鎮國長公主,將來不光會成為國母,還可聽政議政。
此等破格之舉,在本朝可謂前所未有。
然細細思之,當今太子既非拓跋氏血脈,如此安排反倒彰顯了皇室對正統傳承的重視,實乃順應天理、合乎人心的聖明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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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膳,太子和太子妃陪著陛下一起用膳。
膳畢,陛下將太子喚至御書房商議朝政。
太子妃則在金二孃的引領下,逐一拜見後宮諸妃。
如今宮中格局已然大變:
太后被遣至水月庵思過,皇貴妃被賜死,皇后被打入冷宮。
這些變故,皆在陛下頒佈的罪己詔中有所明示。
大乾天子此番雷霆手段,當真是果決狠厲,不留餘地。
短短數日,他便將盤踞宮闈多年的勢力連根拔起,朝野上下無不震懾。
這般魄力,倒真應了那句:帝王一怒,伏屍百萬;天子揮刃,血染九重。
現下,在後宮主持大局的是梅妃。
除此之外,還有沈妃、賢妃、沐嬪等。
這些妃子,除了沈妃生了一個九公主,其他人都沒生養過。
陛下的意思,想讓謝蘭臺開始學習如何主持後宮,聽陛下的意思,他是準備儘快禪位的。
內務總管一直恭敬地隨侍在側。
待拜見完各宮妃嬪後,他便為太子妃詳細講解各項宮務細則,助她儘快熟悉其中門道。
各司司主依次前來拜謁新任太子妃,殿內一時人來人往。
謝蘭臺初次接手這般繁雜事務,只覺千頭萬緒,應接不暇。
她強自鎮定地應對著,額角卻已滲出細密汗珠。
金二孃在一旁看得真切,趁著眾人退下的間隙,俯身輕聲道:“太子妃且寬心。這些宮務原就不是一時半刻能悉數掌握的,眼下只需略知大概便是……”
她怕太子妃累著,中間讓她休息了一會兒。
謝蘭臺非常感激金二孃,尋思著日後,她或可成自己身邊的女官。
至於春祺和冬禧,她們雖然都讀過書,識些字,但以前只是謝家的丫鬟,現在想讓她們適應宮中的一切,得有一個學習的過程。
近傍晚時分,韓景淵過來帶謝蘭臺回府。
坐在馬車上時,謝蘭臺依偎著他,長吁氣,和他說道:“光一個後宮,宮務之多,讓人難以想象……我聽得頭皮全麻了……”
韓景淵摟著她輕笑,享受著軟香滿懷的銷魂滋味:“現在後宮宮務多,是因為陛下妃子多,往後頭,後宮就你同我?哪來那麼多事務。”
謝蘭臺坐正,抬眸睇他,好奇問道:
“罷黜後宮的事,你和祖父說了?”
“今天只討論了南邊的水澇和北胡人的征討事宜,沒提,明天會說……哦,對了,陛下選了幾個大臣,做你的老師,教你朝政,明後天就會正式授課……估計到時,你比我還要忙……”
韓景淵這麼一說,謝蘭臺聽著把眼睛瞪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