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成了太子,這些側妃們想必都在翹首期盼冊封位份吧!
想要罷黜後宮,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自古以來,就沒有任何一位帝王一生一世只守一個女人過。
男子天性就愛坐擁三千美色。
哪怕那些出身皇室的公主,也難以約束駙馬只與她一人白頭偕老。
朝三暮四,從來就是人性當中的本能。
韓景淵再次凝睇,一手摟著她,一手以手指颳了刮自己的額頭,感覺愛妻的醋味,貌似越來越重:
“哦,那今天晚上和她們一起吃個飯,見個面,好好說說話……”
謝蘭臺努力忍著,可身體很老實,直接就甩開了他的手,靠窗看外頭的風景。
韓景淵低低一笑,欲說什麼,想了想,還是忍下了。
回頭,他就會讓她看到他的安排。
華燈已初上。
夜色漸深。
很快,馬車到了安北王府。
進府時,四個側妃竟都守在門口,看到他們回來,齊齊跪地叩頭:
“妾身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太子妃娘娘……”
韓景淵看向那四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一手牽著謝蘭臺,一手揚了一揚:
“你們都在呀!正好,我有話同你們說……都到正廳來吧……”
夫妻倆領頭走在前面,四側妃跟在身後。
待進了正廳,韓景淵與謝蘭臺端坐主位,見四位側妃又要行禮,抬手止住:
“不必多禮。”
他目光沉靜如水,卻暗含鋒芒,聲音低沉而威嚴:“今日請諸位前來,是有事要通知……”
對,是通知。
這兩個字透著一種不容商量的氣場。
不管是江鳶,還是秦琉璃,或是餘嫋嫋,或是謝雲嵐,都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一個個皆是驚惶的。
謝蘭臺也感受到了,轉頭一睇,暗暗一嘆——此人真有當帝王的潛質,簡單一句話,就能令人心驚膽戰。
韓景淵繼續往下說道:“七日前,我蕭臨奉旨納妃,因兵變之故,大禮未成。諸位之名,自然也未曾錄入蕭氏族譜。”
他頓了頓,目光如利劍般掃過眾人:“換言之,諸位與我蕭臨,既無夫妻之名,亦無夫妻之實。
“這幾日,我思慮再三。陛下美意,蕭臨心領,卻不敢消受。更不願耽誤諸位大好年華。”
說罷,他看向身邊人。
那一瞬,他眼中冰雪消融,彷彿換了個人:“我娶蘭臺,是情之所鍾,此生不渝。而納諸位入門……”聲音又恢復冷峻,“實乃違心之舉。”
“諸位如今當知,蘭臺乃東宮之後,今又受封鎮國公主。按禮制,尚公主者,不可納二色。
“故而明日,我將面見陛下,請旨解除婚事。”
話音落下,如金石墜地,“屆時自當為諸位另擇良配,覓得如意郎君。如此,於諸位,於我,皆是兩全其美。”
謝蘭臺怔怔望著他的側臉。
那稜角分明的輪廓在燭光中格外清晰。
她忽然覺得心口發燙,一股暖流在胸腔裡蔓延開來——他竟有如此決心,誓要將這四名側妃盡數遣散。
這份心意,自比任何海誓山盟都要來得真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