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映愣在原地,“為什麼不行?這是我發現的,讓我去再合適不過了!”
孟懷下頜繃緊,眼底是轉瞬即逝的暗湧,“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相比之下,江鶴回的態度就溫和了許多。
“映映,不是鶴回哥哥不讓你去,如果真的是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輕輕按住她顫抖的肩膀,掌心的溫度無聲傳遞著。
“如果你出了什麼問題,我…我們都會很傷心的。”
鶴回哥哥?
哥哥?
孟懷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筆挺的軍裝下青筋暴起,胸腔裡酸意肆意在翻湧,幾乎要衝破理智。
最終只化作一聲剋制不住的冷哼。
帶著連自己都詫異的尖銳。
沒來由的嫉妒,憑什麼他就是小叔。
“小同志,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真的能確定嗎?”
雲映抬頭望向剛剛說話的蘇政委,“我可以寫保證書。”
她垂了垂眸稍作停頓,再抬眸時,眸子裡翻湧著堅毅的光。
“我自小在軍人家庭長大,我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而且…我去最合適,不會打草驚蛇。”
幾個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交匯。
最後又轉向雲暉。
“不用看我哥,我成年了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的事情能自己做主。”
“偉人還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呢,少瞧不起我。”
雲映掩藏起內心的翻湧和煎熬,她不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和大哥的死有關,但她不想放過一點一滴的機會。
她一定要做。
雲暉的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就那麼直直的盯著她,她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害怕。
孟懷站在她左側,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拽住了孟懷的袖口。
察覺到小貓爪子拽緊他袖口的那一刻,孟懷微微挑了下眉毛,裝作不經意地瞥了眼江鶴回。
他輕撫著雲映的頭,似是安慰。
“雲,映。”
見大哥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叫出她的名字,她又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你要上天是吧,腿還沒養利索,又瞎琢磨什麼!”
雲暉聲音頓了頓,“你要是出什麼意外,這是在剜哥的心。”
雲映神色有一瞬間怔愣,鼻酸得厲害。
她心想,我又何嘗不是?
大哥要是不在了,何嘗不是她的剜心之痛。
“你翅膀硬了大哥管不了你了,是吧!”雲暉的聲音陡然升高,嚇得雲映一個瑟縮,拽著孟懷的袖子擋住了自己。
“嚇到她了。”孟懷垂眸看了眼雲映,抬眼低聲說道。
低沉的嗓音裡裹著不易察覺的安撫。
“去試試,萬事有我。”
孟懷當著眾人的面,反手握住她拽住自己衣袖的小手。
握在手心裡輕輕摩挲。
“走,我帶你回去。”說著,不容拒絕地拉起她,半攙半扶地把人帶了出去,也不管其他人是什麼看法。
也沒注意到江鶴回眼中一閃而過的酸澀。
“小叔,我一定要去。”雲映說。
孟懷輕笑了下,“知道。”
“我幫你。”
她攥著他的衣角,手卻在輕輕發顫。
大哥,我不要你死於非命。
你一定要長命百歲,肆意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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