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長相普通,不也正是他的保護色?
孟懷正抱著雲映,親密地貼了貼懷中女孩的額頭。
窗外突然傳來一個淒厲的尖叫聲,嚇得雲映一個瑟縮。
“沒事,剛調查完馮老太太,確定她對那件事情不知情,但是部隊她也不能再留。”
孟懷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聲音低沉而平穩。
雲映緊繃的身體這才稍稍放鬆,但指尖仍揪著他的衣角不放。
孟懷低頭看她,捏了捏她的指尖。
雲映搖搖頭,把臉埋進他胸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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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映表面上恢復了往日的模樣,見人就帶三分淺笑,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心裡還是藏著事,估計是怕家人擔心不說罷了。
顧景安站在藥櫃旁,看著她把三七當成白芨遞出去時,眉頭皺得死緊。
“仔細看看,那是一回事兒嗎?”顧景安聲音不輕不重,卻讓雲映手一抖。
“師父……”雲映抬頭衝顧景安笑了笑。那笑容明媚,眼角卻耷拉著,像只強打精神的小狗。
顧景安嘆了口氣,從兜裡摸出一塊奶糖來,塞給她。
“吃塊糖甜甜心吧。”顧景安聲音一頓,再次恢復了那個嚴肅的模樣,“哪裡像我顧景安的徒弟?”
藥房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孟懷大步跨進來,眉頭緊鎖,他二話不說抓住雲映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輕輕“嘶”了一聲。
“懷哥?”雲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拽著往外走。
孟懷的腳步又急又快,雲映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出什麼事了?”雲映氣喘吁吁地問,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孟懷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雲映。
雲映似乎從他閃爍的眸光中讀出了什麼。
“我和周旅借了車,我們現在要去趟軍區醫院。”他聲音微頓,“大哥……受了傷。”
雲映只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站不住了,眼前突然發黑,耳邊嗡嗡作響。
她任由孟懷拉著她上了車,又一路疾馳到了軍區醫院。
一路上,孟懷都在安慰著雲映,可這些安慰的話語都抵不過她腦海中那個血色的噩夢。
她心裡只反覆唸叨著一句話:只要活著就好。
哪怕缺胳膊少腿,她養大哥一輩子;哪怕再也穿不了那身軍裝,他活著,就好。
軍區醫院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時,雲映如夢初醒。
孟懷牽著她穿過長長的走廊,白熾燈在頭頂晃得人眼暈。
遠處有個穿白大褂的身影匆匆迎上來,嘴巴一張一合地說著什麼,她卻只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拐過最後一個轉角時,雲映的腳步突然頓住了。
病房門口的長椅上,江鶴回正低垂著頭,軍裝外套隨意搭在椅背上。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眼睛佈滿血絲,卻衝她輕輕點了點頭。
孟懷捏了捏她的手,推開病房門的瞬間。
病床上,雲暉半靠著枕頭,左臂纏著厚厚的繃帶,右手指間夾著根沒點燃的香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