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禾禾禾禾。”林若若邊跑邊哭,“我剛剛不是故意落單,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有什麼在身後面,就神使鬼差的回頭看了一下,看完就發現你們都不見了,然後我就想追你們,但是那個門,我怎麼跑它都在旁邊嗚嗚嗚……嚇死我了……”
鬼打牆?!
之前金花奶奶就說過,走夜路抬棺不要回頭,回頭陽火滅,容易鬼打牆,那麼林若若這好像也算走夜路回頭,難道異曲同工?
回頭。
回首?
心頭咯噔一下,我忽然想到我們四個人手繩上的木牌雕畫——詩人望月,女子欲言,少年觀鏡,美人回首。
急剎在住宿樓門外,我是一刻不敢停留,當即起身看我牽的還是不是林若若。
好在,身後這個喘如老狗的女人,是林若若這貨。
而那個羊角辮不見了。
大歇一口氣,我感覺整個人都快軟下去,賀遙一臉不安的來扶住林若若,憋著一口氣,看著我半晌也沒問出一個字來。
但誰有時間等他醞釀啊,我轉身就拉住仁杞,壓低了聲音焦急道:“仁杞大人,手繩上的四副雕畫是禁忌,賀遙照鏡,若若回首,現在就剩下我倆了,你不要望月,我不要應呼,或許今夜就能相安無事!”
我講得匆忙,舌頭都快打結,好幾秒後才發現仁杞靜靜的看著我,眼眸蒙著水的霧,靜默的,深邃的,像是要透過我洞悉些什麼。
我慌張的鬆開了手,誠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好像又有預感,我不安的看向賀遙,他眼神閃躲著,最終垂眸:“大神……好像已經望了月了。”
我驚恐抬頭望天。
彎刀似的月變成了血色圓盤,低低的懸在天際,彷彿要將萬物血染。
上一次見這情形,還是雲曉蘭借奶奶身,要奪舍我。
“這事兒邪乎,大神是情急,我們剛剛在這大門前,看時間明明還有十五分鐘,你牽錯的那小女孩兒嗖的衝進樓去,我再一看手機時間,媽呀,那數字按了加速鍵,一眨眼就飆上十二點,然後那樓頂上噹噹的敲鐘,大家夥兒那是默契抬頭……”
賀遙未曾為自己照鏡辯駁,這一字一句卻處處維護仁杞。
仁杞怔了怔,神色觸動。
儘管就算沒有賀遙解釋,這件事也輪不到誰怪誰,畢竟仁杞是我抱的大腿,為了幫我們,他以身試險多次。
我神情堅定,握回仁杞的手:“沒關係,還有我,接下來為了你們,天皇老子叫我我都不鳥。”
他憋不住一笑。
長臂一把攬住我腰,將我生生摟下臺階。
他瞧著玻璃門內:“只是今夜,進不去了。”
聲音如墜湖之石,在我心頭落下一圈一圈的波紋,時間彷彿都靜默了。
我這才看清,眼前的小樓,是紅磚青瓦的別墅,磚石的紋理那樣真實,古雅石梯往上,是清透的玻璃推拉門,視線非常清晰,清晰到能完完全全瞧清,裡頭靜靜佇立的人,嘴角暈染的鬼魅。
我腿一軟,栽靠在仁杞臂彎,手腕上的木牌紅手繩如燙手利器。
噹——噹——
午夜的鐘聲再次敲響。
玻璃門內的人似乎抬起了手,下一瞬,玻璃門上猝不及防印出張碩大陰森的臉。
啪!一聲響指。
如雷貫耳。
當下就眼前一黑。
我頭皮發麻,雙手猶如亡徒求命,赫然抓住身邊能抓住的一切,幾乎是同一瞬,彷彿在賀遙瞪大的瞳孔中瞧見了溺入深淵的自己。
窒息。
冷水四面八方灌入肺腑的窒息。
“救……”字根本沒出口,咕咚咕咚喝了個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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