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捏了捏眉心,裝作沒有聽到,掃了一眼皇后道,“太子是儲君,你若是再縱著他胡作非為,朕不會再輕饒他。”
皇后這個時候當然是伏低做小。
畢竟,若是皇上真的對太子失望,那顧瑀就完了。
等到皇后帶著太子離開,太后才嘆了口氣問道,“悅然,你方才那話是從何而來?”
很顯然,太后不覺得顧悅所言是隨心而起。
最重要的是,她瞭解這個孩子,若是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她應該不會故意提及這個話題。
“剛才太子跪在楊婉儀身邊,我只是瞧著他們眉眼有些相像。”顧悅很是平靜,淡聲開口,“不過他們本就是表兄妹,容貌有幾分相似也是正常。”
她並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不代表不能未雨綢繆。
懷疑的種子要發芽,是需要時間的。
“悅然,有些話,不可說。”皇帝抬頭,看著顧悅說道,“朕知道他們對不住你,處處想算計你,他們做錯了事,自然該罰,但是太子是儲君,不危害江山社稷,就不能輕易出事。”
這宮裡頭的事,想要瞞過皇帝並不容易。
所以,今日的事,皇上才會想辦法替太子遮掩,更不能輕易處置他,否則只會讓多方猜忌。
只是對顧悅來說,並不公平。
顧悅微微一笑,並未反駁,只道,“舅舅說的是。”
說到底,這也不過是前奏而已,現在的結果並不重要。
楊婉儀跟徐維楨的婚期定了下來,七月初八。
很是倉促,但徐家這次給足了誠意,送來的聘禮竟與先前蕭燼給的私禮還要多,令人驚訝。
沉寂了幾日的楊婉儀再次出現在顧悅面前,恰好是徐維楨陪著她來買頭面。
進了鋪子,顧悅一眼就瞧中了一套,剛想讓人裝起來,就被她攔了下來。
“姐姐,不好意思,這套頭面我瞧上了。”楊婉儀紅光滿面,看著顧悅說道,“姐姐不會又想跟我搶吧?”
這一次,倒是不再演姐妹情深的戲碼了。
顧悅掃了一眼徐維楨,發現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頓覺噁心,當下退了一步,淡淡地說道,“先來後到,楊婉儀,這可是我先瞧上的。”
徐維楨立刻拉著楊婉儀,輕聲哄道,“婉儀,既然這套郡主喜歡,不如我們再選別的?”
“你什麼意思?”楊婉儀側眸看向徐維楨,抬手便是一巴掌,冷聲道,“徐維楨,我是給你臉了,讓你在這裡幫著外人來欺負我?”
顧悅倒是有些意外。
她發現楊婉儀和徐維楨的相處方式,似乎完整地復刻了長公主和楊懷遠的狀態。
難道是這些年潛移默化造成的?
“婉儀,我只是覺得這套配不上你。”徐維楨好似個沒脾氣的麵糰子一般,低聲下氣地站在楊婉儀身邊道,“咱們要買自然買最好的,旁人碰過的東西,咱自然不能要,換一個好不好?”
“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了。”楊婉儀嗤笑一聲,冷眼瞧著徐維楨說道,“我這邊拿了旁地,你就會把這套買下來去討好我的好姐姐,你以為你這三言兩語就能騙過我?徐維楨,你不會是當我是傻的吧?”
顧悅只想動手。
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孽,非得成為他們倆當眾爭吵中的重要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