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顧瑀跪在地上,顧不得擦乾淨自己的血,連聲道,“悅然她來了以後就打兒臣的人,還拿匕首傷了兒臣,兒臣都是被她逼的沒辦法了……”
“怎麼……”皇上打斷了顧瑀的話,冷聲道,“她逼著你裝病騙朕了?若是悅然今日不來,怕是朕還不知道,原來太子如今的權勢如此之大,連欺君之事都敢做了!”
身為天子,他可以容許身邊人愚笨,但決不能允許對方欺瞞他。
當他發現真相的時候,往往會更加惱怒。
畢竟,在當初看到顧瑀重病的時候,他的心疼沒有半點摻假。
“舅舅。”
顧悅的聲音幽幽響起。
“方才我說要給表哥放血解毒,那小太監說我這種在外頭流落多年的骯髒血脈,還敢來玷汙高貴的太子,我氣他出言不遜,一怒之下就跟他動了手,後來表哥掐我的脖頸,口出狂言,都是為了替他出氣。”
皇上的目光掃過顧悅的脖頸。
青紫的痕跡映在顧悅白皙的面板上,觸目驚心。
可見剛才顧瑀用了多大的力氣。
“皇上,奴才冤枉。”小喜子一聽顧悅竟然把自己牽扯進去,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當下膝行了兩步,磕頭解釋道,“奴才是太子的人,若是對郡主不敬,那便是打太子的臉面,就算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萬萬不敢!”
事到如今,小喜子已經知道顧悅今日來鬧一場的目的了。
可他不過是個太監,這個時候根本有說話的資格,如今辯駁之後只能趴跪在地上,頭都不能抬一下,唯恐惹怒了天子。
“你這東宮,烏煙瘴氣。”皇上根本就沒看小喜子一眼,只是盯著顧瑀說道,“養傷之時,你竟然還縱奴行惡,看來,朕當真是太慣著你了!”
“父皇,兒臣沒有!”顧瑀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指著顧悅怒聲道,“都是她故意算計兒臣,兒臣好端端的留在府裡頭養病,她偏生來尋兒臣的麻煩,難道她就沒錯嗎?”
“舅舅,我錯了。”
顧悅垂首哀怨地開口。
“我知道表哥討厭我,我就不該過來的,平白讓舅舅和表哥的感情出現了嫌隙,都是我的錯,表哥你別說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話說著,顧悅還不忘抹了下眼角的淚水,瞧著就是一副委屈卻故作堅強的模樣。
“顧悅,你少在這挑撥是非!”顧瑀被顧悅氣得手都哆嗦了,顫聲道,“明明是你來尋事,如今還顛倒黑白,你當真是半點臉面不要了!”
顧悅心中失笑。
這些她可都是跟楊婉儀學的,當初顧瑀不是挺喜歡她那小模樣的嘛!
怎麼這會換做自己就變了呢?
“住口!”皇上對顧瑀失望至極,掃了一眼小喜子,冷聲道,“把這小太監拉下去,杖斃!”
“皇上!奴才冤枉!”小喜子下意識地求饒,可依舊被人往外拖,當下忍不住喊道,“殿下救救奴才,奴才是冤枉的!”
小喜子沒想到顧悅竟然這麼狠,幾句話就打算要他的命。
可他現在身份卑微,除了求太子,無人能救他。
但是,顧瑀低下了頭,看都不看小喜子那邊一眼,好像壓根沒有聽到他的求救。
對他來說,一個太監而已,就算再能幹,那也不至於讓他在這個時候冒險去觸皇上的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