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你的嗓子沒事吧?”弗朗西斯關切地問道。
林百祥搖了搖頭,嘶啞著嗓子說:“把你的水手們叫上來,幫忙收拾一下殘局。”
弗朗西斯恭敬地點頭,“好的,林先生。”
說完,這個西班牙人小心翼翼地邁過甲板上痛苦呻吟計程車兵,又避開鮮血染紅的甲板,來到了甲板樓梯入口處。
“先生們,戰鬥已經結束了,你們可以上來了。”
他的召喚很有用,二層甲板躲藏著的水手們,紛紛登上了一層甲板,開始收拾散落的武器、彈藥等。
同時,負責船帆纜繩的水手,也開始對這些船上設施進行檢查,以防錯漏。
弗朗西斯指揮水手把桅杆上的船帆降了下來,船錨也必須落下,確保船隻的穩定。
雖然海盜被殲滅了,但是海盜船上還有許多船工,這些船工大多是被海盜扣下的商船船員和商人,命運悲慘。
這些人都需要妥善處置,不能簡單的一放了之,否則後患無窮。
等到日頭偏西,夕陽將海面染成一片金紅色,甲板上已經清理乾淨了,這次反擊的傷亡報告也都出來了。
許波,這個在林百祥面試中表現突出的年輕醫生,來到了林百祥的身邊,神情凝重。
“總長,這是各艦的傷亡報告。”
林百祥沒空細讀了,擺了擺手,“你直接告訴我準確數字吧。”
“三艦共計207例傷亡,其中直接死亡40例,重傷58例,輕傷109例。”
聽到損失如此慘重,林百祥氣得一拳錘在了甲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重傷致殘的有多少?”
“20例,其他的重傷員都是傷在胸腹的臟器位置,情況很不樂觀。
這些重傷員,能否康復只能看命大不大了,我們能做的很有限。”
聽到這裡,林百祥暗自嘆了口氣,戰爭的殘酷,遠比他想象的更加血腥。
“死者儘快安排水葬事宜,水葬之前記得把他們的個人物品留下來,做好登記,等到了殖民地,我們要為他們樹立衣冠冢。
等我們的殖民地建立起來了,可以安排我們的後輩定期去祭奠他們。
這樣做既能讓那些後輩銘記先輩不易,也能讓他們珍惜當下的生活不忘根本。
至於重傷員,你們可以試著給他們服用些大蒜素,雖然效果有限,總好比什麼都不做強。
總之一句話‘盡人事,聽天命’,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給老天爺吧。”
“是。”
許波領命而去。
許波離去後又過了半小時,趙大安、陳花虎以及田青乘坐著小船,都來到了“大夏號”上。
林百祥觀察三人,發現他們身上並無損傷,這才放下心來,笑了笑,“看到你們都平安無事,我也安心多了。
但今天的戰事,我們需要銘記。這既是一次慘痛的教訓,又是一次寶貴的經驗。
另外,你們還要做好戰後安撫工作,穩定軍心。
立功殺敵者要有獎賞,戰死者有家人的要記好,回去了邦戛再給撫卹,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
沒有親朋,或者暫時弄不清家人的,做好檔案,說不定日後能夠見到他們的親人,讓他們落葉歸根。”
三人齊聲應答,“是,總長!”
“這次我們殺了多少海盜?”
田青和趙大安看向陳花虎,後者斟酌回答:“海盜的數量應該在430-510之間,具體數字很難統計。
他們屬於三股不同的勢力,每家出多少人,只看當時能夠湊夠多少人,十分鬆散。
因為海盜的老巢是一座小島,每次出擊都是船老大在海島上現場招人,烏合之眾而已。
至於船上的苦力船工,則是各家船老大的私產,每次出擊都是這些苦力划船,他們才是最可憐的人。”
林百祥聽完略略沉吟,“荷蘭人對這些海盜有沒有什麼懸賞公告?”
陳花虎三人齊齊搖頭,“這個真不清楚,即便有懸賞,我們也都把他們殺光了,死無對證。”
林百祥笑了笑,“嗯,這件事先放下,那些苦力中有多少華人?”
“我們清查了一遍,華人足有213人,英國人162人,西班牙人149人,荷蘭人137人,我們在其中還發現了十幾個女人,情況很糟糕。”
“女人?”林百祥眉頭微皺。
“是的,這些女人都被折磨的十分憔悴,而且身子都很瘦弱,精神狀態也很差,需要好好安撫。”
聽到這裡,林百祥已經想象到了這些女人在海盜窩裡會遭受什麼樣的非人待遇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憐憫。
“女人中有華人嗎?”他問道。
“沒有。”
沒有華人女人很正常,這年代的華人女性不太可能獨自出門,除非是舉家搬遷才有可能。
“我們的船是可以超載一些的,但這些人的健康狀態都很差,若是全都留下,會消耗我們的庫存物資,增加我們的負擔,我們沒必要把他們都帶走。
除了華人和女人全都留下外,白人願意離開的,只需要付1000塊荷蘭或西班牙銀幣作為贖金,沒錢的則需要為我們服務五年。
五年後可以自行離開,各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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