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都,紫宸殿。
氣氛熱烈如火,與華盛頓的愁雲慘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陛下聖明!
此一役,不費一兵一卒,卻勝過十萬大軍!
不但重創美國國力,更讓我大夏國庫,憑空多出八千萬英含金量的英鎊,實乃曠古爍今之奇功啊!”
財稅部長蔣翰,這個平日裡最愛哭窮的“鐵算盤”,此刻激動得滿臉通紅,花白的鬍子都在顫抖。
他抱著一本厚厚的賬冊,彷彿抱著自己的親兒子。
八千萬英鎊!
足以支撐帝國再進行兩場大規模的戰爭,或者將整個帝國的鐵路里程再翻上一番!
內閣首相常萬全,以及其他大臣,也都是喜形於色,紛紛向林百祥歌功頌德。
“陛下運籌帷幄決勝萬里,此等神機妙算,非我等凡人所能及也。”
“美國人經常吹噓他們要領導世界,結果卻如此不堪一擊!
經此一役,直接打斷了美國數十年的國運,當真是畢其功於一役啊!”
林百祥端坐於龍椅之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享受著臣子們的吹捧。
但他心中,卻比任何人都清醒。
“驚雷計劃”的成功,固然可喜。
但這是建立在美國金融體系的原始和脆弱之上的,是利用了資訊差和時代代差的奇襲。
這種手段,只能用一次。
經此一役,美國人必然會痛定思痛,建立起完善的金融防火牆。
下一次,再想用同樣的方法對付他們,就難了。
“諸位愛卿,不必過譽。”
林百祥抬了抬手,殿內瞬間安靜下來,“打斷了美國人的脊樑,我們確實可以迎來一段寶貴的安寧發展時期。
但這筆錢,要用在刀刃上。”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陳花虎。”
“臣在!”國防部長陳花虎,上前一步。
“海軍的‘鎮海級’戰列艦,研發進度如何了?”
林百祥問道。
“回陛下,總裝備部那邊,已經完成了初步設計。
全主炮佈局,統一口徑,蒸汽輪機動力。
按照設計,其航速和火力,將全面超越英國人最新的‘君權級’戰列艦。”
陳花虎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好!”
林百祥點了點頭,“從這筆錢裡,再劃撥兩千萬,給海軍!
朕要你們,在三年之內,讓至少四艘‘無畏艦’下水!”
“臣,遵旨!”
陳花虎激動地吼道,彷彿已經看到了無敵艦隊縱橫四海的景象。
“周睿。”
“臣在。”
交通和建築部部長周睿,連忙出列。
“從夏洲到東非,從婆羅洲到新佔領的錫蘭,朕的帝國,疆域遼闊。
但很多地方,依舊是蠻荒之地。”
林百祥的目光,變得深遠,“交通,是帝國的血脈。
朕要你,在未來的五年裡,修建一萬公里的鐵路,三萬公里的公路!
朕要讓帝國的軍隊和商品,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帝國的任何一個角落!”
“臣……遵旨!”
周睿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梗咽。
這是一個何等宏偉的藍圖!他知道,自己將成為這個偉大時代的,最重要的建設者之一。
一道道命令,從紫宸殿發出。
一場由皇帝親自擘畫的,席捲整個帝國的盛宴,正式拉開帷幕。
金融、軍事、基建……這個新興的龐大帝國,在獲得了海量資金的注入後,如同一個安裝了超級引擎的巨獸,開始以一種令世界為之顫抖的速度,瘋狂進化。
然而,在這片歌舞昇平,欣欣向榮的景象之下,一些不和諧的音符,也正在帝國的陰影中,悄然滋長。
南非,德蘭士瓦。
原比勒陀利亞,現已更名為西都。
一處偏僻的農場內,夜色如墨。
十幾名布林人,正圍坐在一堆篝火旁,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深深的仇恨。
為首的,是一個在英夏聯軍進攻中,失去了所有親人和土地的農場主,名叫皮特。
“兄弟們!”
皮特的聲音,壓抑而沙啞,“夏國人,搶走了我們的土地,奴役我們的同胞,用他們那套虛偽的‘思想改造’,來腐化我們的孩子!”
“他們把我們劃為‘順民’和‘頑民’,讓我們互相猜忌,互相出賣!
這是要從根子上,徹底毀滅我們布林人!”
他的話,激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共鳴。
“沒錯!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我們要反抗!把那些黃皮猴子,趕出我們的家園!”
“可是……我們拿什麼反抗?”
一個年輕人,絕望地說道,“他們的武器太厲害了,他們的‘保甲連坐’,讓我們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只要有一個人反抗,全家,甚至全村的人,都要跟著遭殃。”
人群,再次陷入了沉默。
是啊,夏國人的統治,太嚴密,太殘酷了。
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讓任何反抗的念頭,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武器,我們確實不如他們。
正面反抗,我們是自尋死路。”
皮特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芒,“但是,夏國人可以征服我們的身體,卻無法禁錮我們的思想!
我們不能坐視夏國人把我們的子孫都變成不白不黃的中間人。”
他站起身,張開雙臂,如同一個狂熱的佈道者。
“夏國人,就是新的統治階級!他們是壓迫者!
他們有‘保甲連坐’,我們也可以建立我們自己的‘兄弟會’!
我們不再是為了恢復那個軟弱的共和國而戰,我們是為了解放整個南非受壓迫的人民而戰!
無論是布林人,還是那些被他們同樣視為奴隸的黑人,我們都是一樣受壓迫的人們!”
“我們要秘密地,在礦山,在農場,在每一個角落,發展我們的組織!
我們要告訴所有的人,我們不是在搞破壞,我們是在進行一場神聖的革命!”
皮特的這番話,如同在黑暗中,點燃了一把火。
那些原本眼中只有仇恨和絕望的布林人,此刻,眼神中卻多了一樣東西——反抗的種子。
仇恨,或許會被恐懼壓制。
但信仰,一旦建立,就再也無法被撲滅。
他們不知道的是,類似的場景,不僅在南非。
在遙遠的錫蘭,在被征服的爪哇,在每一個被大夏帝國“鐵與血”政策高壓統治的殖民地,那些被剝奪了一切的人們。
在絕望之中,都在尋找著新的出路。
林百祥和他的帝國,贏得了一場看得見的戰爭,卻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一場看不見的,更危險的戰爭之中。
……
錫蘭島,康提山區。
這裡是錫蘭最核心的產茶區,連綿起伏的山丘上,覆蓋著一望無際的碧綠茶園。
在過去,這些茶園都屬於當地的僧侶貴族和大地主。
而現在,它們都姓“夏”了。
所有權,被統一收歸“大夏帝國皇家農業公司”。
原來的茶園主,要麼在反抗中被消滅,要麼被劃為“頑民”,送去礦山勞作。
而那些世代在這裡採茶的泰米爾人,則從過去的佃農,變成了農業公司的“合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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