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十五兩銀子?”
當趙易從嚴如鬆口中得知館中每月吃食所要交納的費用,差點拔腿就走。
十五兩銀子,這幾乎是許多城裡人家一年所能存下的所有錢。而且必須家中無病無災,才能勉強存下。
前身的父親養活著前身兄妹二人,這些年下來,也就存了十五兩的救命錢。
趙易懷疑嚴師兄是不是能掐會算,知曉自己全部家當便是這些,堪堪讓自己能吃上一個月。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四十五兩銀子。”
嚴如松抬點著手指,像是在老賬房般在虛敲算盤:“你每三日還需藥浴一次,至少還需持續一月,一次三兩,便是三十兩。”
“嚴師兄,這……未免太貴了些。”趙易咬著牙,聲音有些發澀。
現在便是把家裡那堆家當全賣了,也不定能湊足四十五兩。
更何況他和容容還需吃穿用度,處處都要花錢。
嚴如松笑眯眯地看著他:“小易,武道之路,本就是燒錢的買賣。你若覺得貴,不妨想想,那些世家子弟,一擲千金只為一顆丹藥,又當如何?”
“放心,我亦知你一時囊中羞澀,姑且可以先記賬上,月底前交上便是。若你習武有成,賺些銀子又有何難?”
趙易心如滴血之際,嚴如松卻是話鋒一轉:“不過,也不是不能免了費用。”
趙易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線希望。
對方也不賣關子,笑道:“若你能如我一般,成為分屬逍遙閣的正式弟子,一切用度,自然無需承擔。”
趙易心中明悟,果然還是這麼個條件嗎。
這激勵機制,還真是……讓人咬牙切齒!
但不可否認,此時的他心中對於入閣的渴望,前所未有的高漲。
“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想辦法賺些銀子,否則別說修煉,連飯都吃不起。”
見成功給這過分成熟的少年打滿了雞血,嚴如松滿意地點了點頭:“既然填飽了肚子,便隨我來吧。”
趙易也不多問,老老實實隨著嚴如松來到了東面的一處空地上。
此時此刻,此地已有數個半大小子站在一邊,在烈日下襬著古怪的姿勢,穩穩站立著。
夏日炎炎,一個個皆是大汗淋漓,赤裸的上半身在陽光下都發著光。
趙易注意到,這些少年年紀多與自己相仿,但皆由殘障在身,有的獨臂有的缺指,甚至有一人少了一腿,卻依舊站得穩如青松。
自己一來,諸多目光便移了過來,依舊是那般帶著火。
趙易笑了笑,看來自己現在算是成全武館弟子的公敵了。
“練武先練樁,以後每日練樁兩個時辰,直至這不動樁純熟方可。”
嚴如松淡淡說了一句,隨後一揮手,正指導學徒們站樁的教習便走了過來。
“這位是周教習,從今日起,由他來教你練樁。”
說罷,便自顧自往內院方向去了。
“見過周教習。”
趙易看向周教習,這漢子足足有八尺高,穿著短打,一身腱子肉露在外邊,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感。
對方看著趙易,目光有些古怪:“你便是昨日鬧出好大動靜那小子?”
趙易未曾否認。
下一刻,便發現更為強烈的憤憤目光投落在了自己身上。
周教習獰笑一聲:“嘿,天資良才是吧?那今日可得好好操練操練。”
?????
趙易滿頭問號,學徒弟子便算了,怎麼自己把教習都給得罪了?
周教習似看出他的疑惑,倒是半點也不隱瞞:“小子,你可知,咱們武館已經十幾年未能有人能成為逍遙閣正式弟子了。莫說入門,閣主他老人家,連收徒二字都免談。正式弟子啊,咱老周唸了一輩子……孃的!”
趙易聞言,心中許多疑惑便解開了。
別人盼了半輩子盼不來的資格,自個兒一來便走到了門前,怎會不讓人眼紅。
“甭管你是不是天才,落咱老周手裡,那便莫怪咱不客氣了。”
感受著周教習毫不掩飾的惡意,趙易只覺心頭大汗,彷彿已經預見到了接下來的即將發生的事。
果不其然……
“力起湧泉,胯如磐石,你要老子說多少遍?”
“腳不穩身不松,氣不沉意不靜,你是在擺猴戲嗎?”
周教習鐵鉗般的手捏得趙易生疼,他的身體在烈日下微微顫抖,汗水順著臉頰滴落,在沙土上砸出一個個小坑。
“抖什麼抖?這叫不動樁!不動樁懂嗎?”
“半個時辰!足足半個時辰了,你連樁功都沒法入門?告訴我,你是天才嗎?”
“天才?這便是天才?”
巨大的咆哮聲在演武場上響動著,周教習就似一隻暴怒的猿猴,半點不留情面。
去他孃的天才!
趙易咬著牙,恨不得給這傢伙一拳。
但一想到這傢伙自我介紹時洗髓境的修為,便默默把這個想法放到了心底。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給小爺等著。
不過,在這之前,得先解決這擺猴戲給人看的窘境。
趙易悄悄瞥了眼四周,附近早已悄然圍攏了一群看熱鬧的學徒,一個個眼中幸災樂禍似要溢位來般,對著趙易指指點點。
尤其是那為首有些面熟的,滿臉不屑便算了,口中還毫不掩飾地嘀咕著什麼“虛有其表”、“繡花枕頭”之類的話語。
“老子賭十兩銀子,你三日內連不動樁的門都入不了!”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