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雅間之上。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似其下勝負已成定局。
畢竟,天下九州,上乘武功難得,但更難得的,是可以駕馭上乘武功的根骨。
尋常碌碌之輩,巨闕門宗門,連一晤中乘武功的機會也不會給。
杜乃容雖口花花了些,但其作為甘棠僅次於玲瓏軒的商會掌權者,斷不會在這般訊息上出錯。
因此無論口中如何,即便是玉冰蟬這位冰山美人,也難得拿出了五百兩,盡數押注於驚羽之上。
畢竟,沒有人會與錢過不去。
直到一聲不合時宜的輕笑聲響起。
“喲,看來三位,今日賭興都甚濃呢~”
自虞正言現身後便未曾開口的海棠嬌,此時忽笑了起來:“既然如此,奴家倒也來了興致。”
她吐了口青煙,對著身後的小蝶道:“蝶兒,去,給趙家小哥押注三千兩。”
“是,姑娘。”
蝶兒欣然應是,她本就對這位自泥沼中走出條活路的少年極有好感。
再加上這些時日替海棠嬌往趙易那跑腿,平日沒少得些別緻的吃食點心,心中更是多了幾分偏向。
早看不下去幾人對趙易的輕視的她,一聽此言,便喜滋滋地替海棠嬌下注去了。
至於是輸是贏——姑娘這些年做過的生意,便沒見虧過。
“海棠,我並未胡言。”
杜乃榮還以為海棠嬌是信不過自己,輕聲相勸。
“我知你所說不錯。”
海棠嬌打了個哈欠,輕輕斜靠而下:
“但奴家倒是想看看——是你雲霄商會在甘棠手眼通天,還是我海棠嬌的小道訊息,來得更加準確。”
“哈哈哈!”
杜乃容還未言語,一旁的虞正言便陡然撫掌而笑:“海棠主事仍是這般不同於常人,如此千金一擲,或只為一笑罷了。”
他知海棠嬌與玉冰蟬早有嫌隙,雲霄商會與玲瓏軒亦是外來商會之中最大的競爭對手,見此情形,只當對方是與二人故意唱反調罷了。
海棠嬌卻是笑了:“倒讓虞大人瞧出了奴家心思。”
“哈哈哈!”
……
高臺旁。
作為這一戰的焦點,趙易卻顯得極為平靜。
在紛雜的喧囂之聲中,他卻只是閉眸靜立,若仔細看去,便會發現即便此刻,他仍舊維持著不動樁的體式,呼吸平和圓融,半點沒有大戰來臨前的緊迫。
嚴如松見他這般模樣,不由暗暗點頭。
卻是拍了拍趙易,看著樓上笑道:
“瞧見樓上了嗎?除了海棠嬌,那些傢伙可無人看好於你。”
趙易半點不以為忤,反而好奇道:
“師兄,你能聽到樓上所言?”
三樓的言語並不算高。
又摻雜著諸多嘈雜的聲音,嚴師兄如何能夠知曉?
嚴如松笑著比了個保密的手勢,傳音道:
“小聲些,這可是咱們逍遙閣秘傳的本事。”
趙易點點頭,正欲說些什麼,卻忽聽得一聲沉悶的響聲。
哐!
那是重錘敲打鼓面的響聲。
驚羽兔起鷂落,已然翻身上臺,面對諸多看客,倒也半點不曾怯場,反而抱著雙手看向趙易,極具挑釁地勾了勾手指。
說起來,這少年雖因著年紀尚淺,身子骨還未長開,但面容著實清秀俊逸,此舉頓時引得不少前來觀戰的女子眸光微亮,心中隱隱多了幾分偏向。
感受著這眾星拱月般的感覺,驚羽面上更是隱隱泛起難言的神采,於高臺居高臨下看向趙易,語含輕笑:
“同門之中,同境我已難有敵手,高我一階亦非不可敵。希望,今日你能讓我盡興。”
“羽兒,莫要輕敵,眼前這位,可也是逍遙閣的高徒。”
臺下的太師椅上,雷撼川哈哈大笑,表面謙虛,卻特意把“逍遙閣”三字咬得極重。
見嚴如松還不發作,這才桀然一笑:
“下手輕些,莫傷了和氣。”
雖是這般言語,但不論驚羽還是旁人,都能聽出此言之中的暗含的狠意。
看來,雷撼川十年前在逍遙閣所丟的面子,是想在今日一併拿回來。
嚴如松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只是看了趙易一眼。
後者含笑點頭,順著身旁的階梯,便要踏上高臺。
這般普通的出場方式,難免惹來一片噓聲。
驚羽的目中,亦難以避免地湧現輕蔑之意。
他雖跋扈,但更多卻是先聲奪人之舉,眼瞎看來,對方還真是個草包。
諸多目光,趙易視若無睹,唯獨走至半途之時,卻似響起了什麼,腳步一頓,猛然看向三樓。
“海棠姐姐,替我給自己押上一千兩!”
少年的呼喊聲惹得所有人盡是發愣,就連海棠嬌也呆了呆,半晌才掩嘴輕笑起來。
“蝶兒,去,按這小財迷說的做。”
蝶兒躬身應是。
一旁三人卻是神色各異,虞正言語中略有探究地轉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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