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中似有靈光閃過,然後……
便沒有然後了。
半個時辰後,滿頭問號的趙易將手中的卷軸交還給了風老頭。
“風老,您老真不是在耍我?”
風老頭吹鬍子瞪眼道:“老夫哪有那閒工夫逗你,看不懂,那是你小子境界不到。”
趙易腆著臉:“那您老與我講講。”
“滾滾滾,看不懂就是沒緣分,邊兒玩去。”
無奈之下,趙易只得老老實實告辭離去。
走至門外,便被嚴如松攔住,未等開口發問,對方便提醒道:
“這些日子,有人在武館外打聽你的訊息,記得小心些。”
打聽我?
趙易心中一震,面色變得嚴肅起來。
來此世之後,他雖然儘量低調行事,但多多少少或主動或被動招惹些敵人。
會是誰在打聽我的訊息呢?
難不成是白蓮教?摸到他們據點的事被發現了?
嚴如松見他這副模樣,溫和開口道:
“若有難處,隨時到武館找我。只要還在這裡習武一日,逍遙閣便是你的靠山。”
趙易聞言,略微放鬆了些,躬身謝過:“師兄,我曉得了。”
事已至此,倒也不必如驚弓之鳥,該儘快提升實力提高警惕才是正道。
待心事重重的趙易離去,風老頭便拎著個雞腿出現在了嚴如松身後。
“這小子,惹禍的本事倒是不小。”
“趙師弟這些時日,似乎確實折騰了些動靜。”
“左右不過是些小打小鬧,賺個百八十兩銀子,能鬧出什麼大事。做師兄的,莫要太操心。”
風老頭打了個哈欠。
嚴如松果然也未再多說,只是好奇問道:“趙師弟也未看懂那副畫卷嗎?”
風老頭搖頭道:“本以為以他的槍法天賦,能收穫些什麼,看來是老夫想多的。那傢伙當初給的這幅破畫,該不會是戲耍老夫的吧?”
嚴如松卻聽出了言外之意,略感訝異道:“您老該不會也看不懂吧。”
“滾蛋。”
……
揣著滿腹的心事,趙易回到了作坊之中。
一進門,便注意到了場間那高挑苗條的身影。
雖只是隨意地站在那裡,漫不經心地四處掃視,卻仍顯得別有一番魅力,像是伸著懶腰的野貓,野性而慵懶。看得幾個工人心眩神迷,低下頭不敢再亂看。
“趙小弟,你可讓姐姐好等啊。”
海棠嬌見著趙易,面上露出一絲笑容:“或許,如今該叫你趙大東家。”
趙易靦腆一笑:“姐姐你可就別取笑我了,能有如今這局面,全仰姐姐信任。”
“小滑頭,倒是會拍馬屁。”
海棠嬌拿著碧玉煙桿虛點了點他,隨後似玩笑道:“不過,趙大東家既要習武,又要忙於生意,能忙得過來嗎?可要我派幾個手底下掌櫃過來?”
來了,原來這女人在這等著自己呢。
若真讓玲瓏軒的人參與進來,過些時日,這味精可就不一定姓趙了。
趙易似未聽懂,只是老實回道:“多虧了些朋友幫襯,暫時問題不大,姐姐儘管放心便是。”
“哦?是嗎?”
海棠嬌深深看了趙易一眼,面上的笑意再次浮現出來:“小滑頭,莫要緊張,姐姐只不過來看看自己投的生意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趙易連連點頭,滿懷真誠:“都是自家生意,小弟自然知道的。”
這傢伙,小小年紀,怎麼滑得像只泥鰍?
海棠嬌有些無奈,心中的心思也淡了幾分,抬起玉指,點了點趙易的額頭。
“小滑頭,罷了,你這陣仗姐姐已看過了,看起來有些意思,便不打擾你的生財大計了。”
臨走前,似又想到了什麼,輕啟紅唇道:
“小弟弟,可別怪姐姐沒有提醒你,盤子鋪的太大,小心你這小小的鋪子,撐不起來。”
“你知道的,姐姐是生意人。親姐弟,可都得明算賬。”
她目光微斜,氣質仍舊慵懶,但那若隱若現的氣息,卻讓趙易瞬間意識到,這個女人,可也是甘棠少有的大高手。
“莫怕,大不了,還賣身還債哦~”
“呃……”
沒等趙易回答,海棠嬌的身影便伴隨著一陣輕笑消失在了盡頭。
這女人,應該是擔心我鋪貨太多,前期投資成本過大,最終鋪子支撐不起銷量,導致資金告急。
趙易不是海棠嬌眼中的生瓜蛋子,自然也想到了這些問題。
但他可沒有那麼多時間,若按普通生意人那般滿滿擴張名聲與市場,他早晚連丹藥都吃不起,更別提練武到後期,兵器、藥膳、內甲,都少不了用錢的地方。
“這女人,恐怕從一開始便不認為小爺的生意能成。她的主意,怕不是故意借我一筆鉅款,等生意砸了,再借機逼我入門,到那時,配方和人,便都成她的了。”
趙易突然恍然,難怪當初自己只是簡單說了個計劃,海棠嬌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自己當時還當她是財大氣粗,不把那點小錢放在眼裡。
如今看來,原來是把坑留在這了。
果真不能小看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