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生意上的緊迫感,更讓趙易擔憂的,是那似有若無的危機。
當他自作坊回返,進入春風巷時,猛然頓住了腳步。
抬眼望去,一地的紙錢,向前一路延伸,盡頭恰恰停在了他家小院。紙錢的起點處,一家門戶掛著白幡白燈籠,似是誰家有人新死。
這是?張家?
張二虎的張。
當初張二虎被他手刃,他卻反成了逍遙閣的高徒,張家人許是擔心他報復,連喪事都未曾辦。
如今,又是哪來的底氣?
此時那家門戶恰好開啟,張家夫婦穿著喪服,在人攙扶下,爬上了等在門外的馬車。
趙易看向了攙扶之人,身高七尺,比趙易還要高半個頭。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其脖頸之處,有一道藏青色的紋身,猙獰的鱗爪若隱若現,向上延伸出來。
儼然是一隻青色的惡蛟。
那人似注意到了趙易的目光,陡然轉過頭來。
在看清趙易的面容後,其面上緩緩露出猙獰的笑容,抬起手掌,做斬首之狀,自頸下緩緩橫移而過。
趙易面色平靜,淡然如常。
唯有兩道目光凌空碰撞,似有火花飛揚。
這個傢伙。
趙易並不在意對方的挑釁,真正讓他升起重視的,是對方身上所散發的兇戾氣勢。
開脈武者,而且層次不低!
是張家的人?為何從未見過。
這時,忙完了諸多雜務的大頭恰好歸來,見趙易站在那裡,笑著上去招呼道:
“易哥兒,你……嗯?是張大蛟!”
大頭的面色猛然一僵,顯得有些發怵。
“你認識他?”
“張大蛟,張二虎的親兄。”
大頭顯然認得對方,聲音不自覺的低了下來:
“這傢伙是個狠人,咱們還在和尿玩泥巴的時候,他便已入了西城有名的血刀幫,殺出了偌大的名聲。”
大頭有些好奇:
“沒想到他竟然來了,這是要把張家那倆老壞胚接走?傳聞他不是與家人決裂了嗎?”
呵呵,決裂。
趙易心中搖頭,這些混跡於黑暗中的傢伙,平日裡腦袋掛在腰間,隨時可能橫死。所謂決裂,恐怕不過是為避免禍及家人的手段罷了。
“易哥兒,你可得小心些。我可聽說了,這張大蛟也是有習武天賦在身的,數年前曾入過雄烈武館學武,後來聽說是重傷了同門才被趕出來。現如今,那血刀幫,可早已改名叫蛟虎幫了。”
蛟虎……還真是兄弟情深。
“我曉得了。”
趙易點頭之時,那張大蛟已然坐上了馬車,親自駕著車馬,揚鞭揮在了馬屁股上。
希律律!
駑馬吃痛,順著張大蛟的駕馭調轉方向,竟旁若無人一般,飛快朝著二人所在的方向衝來。
“易哥兒,快閃開!”大頭急忙拉扯。
趙易卻已當先一步,一把抓住大頭,噔噔噔數步踏上了牆頭。
嗒!嗒!嗒!
馬車壓在青石板上,自二人原本站立之地橫衝而過,激起漫天煙塵。
車身漸漸遠離,唯有一陣猖狂的笑聲傳來:
“哈哈哈!趙家的小雜種,殺我弟弟,咱倆的賬某家慢慢與你算。”
翻身落地,大頭早已嚇得大汗淋漓。
趙易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塵土激揚,濃濃的殺意卻似還殘留在空氣之中。
“這傢伙,是個狠人。”
趙易看的分明,方才對方看似朝自己來,但自己若是孤身躲過,那馬車定然會第一時間將大頭撞翻。
只因與自己有所交集,對方竟便欲當街傷害無關之人,當真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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