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教的膽子竟然這麼大?”
聽聞雷槿渝所言,趙易心中亦有些驚異。
要知道這甘棠不大,除了官府與虞家外,真正把持本城諸多權勢的,便是這一個個大小武館。
敢如此得罪諸多勢力,白蓮教當真是……瘋狂。
但一想到他們所供奉崇拜的那一位,趙易心中又釋然了許多。
能將欲要殺盡蒼生的那位主奉為神明的教派,又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思及此處,他心中也暗暗多了幾分警惕。自己與容容在那多姿菩薩廟地窖之中,可還有姓名在那名簿之上。再加上他救濟災民,不許他們服食神仙散,早已站在了白蓮教的對立面。
“嚴師兄也真是,這般大的事,竟然也不與我說。便不怕我被人擄去,吸乾了血液。”
趙易如此一想,忽覺不對。
依著嚴師兄仔細的性子,絕不會忘了這般重要的事,除非……
他的目光悄然掃過周遭,懷疑自己極有可能是嚴師兄放下的餌料。
“罷了,若當真如此,多想也是無益,倒不如努力修行。”
趙易想了想,便乾脆放下此事,聽起了席間的高談闊論。
卻見那向平生站起身來,對著杜武侯敬酒,笑道:
“此番甘棠大比,以杜大哥的修為,與那虞衡一之間,怕是有一場龍虎之爭。”
杜武侯回敬了一杯,表情卻有些沉凝,搖頭道:
“虞衡一此人,修為確實不弱,尤其是那上乘武功大滅天王刀。面對他……我沒有必勝的把握。”
趙易看向杜武侯,發現他談及虞衡一時,顯得極為鄭重,似乎曾在此人手中吃過敗仗。
那一日在永珍閣中,往來皆是洗髓真罡,倒是沒能直觀感受一下那虞衡一實力。
此時那雲霄商會的吳楚風亦開口笑道:“杜兄何必妄自菲薄,你的萬仞千山刀,小弟可是見識過的。凜冽大氣如千山疊嶂,隱隱有觸及刀勢之意,絕不輸那虞衡一多少。”
“是極是極。”
向平生頗有以杜武侯馬首是瞻之意,頷首笑道:
“此番甘棠大比,杜大哥此番若能奪魁,甘棠年輕一代第一人的稱號,便非你莫屬了。”
“誒,說此何益。”
杜武侯擺了擺手,眼中卻有一絲傲然閃過。此時他頗有些微醺,忍不住道:
“小小甘棠城,便是得了這第一人又有何可稱道,我前些日子久在平陽,見多了驚才絕豔之輩,若能與那些人相爭,得個平陽府第一人,那才叫快事。”
此言一出,場間反而有些冷清下來。
那面容清冷的千葉宮解青仙,更是輕哼了一聲,不滿之意毫不掩飾。
趙易微微搖頭,這杜武侯看似霸道豪爽,但說話也恁不過腦了些。
此間與他飲酒的,哪個不是將參加甘棠大比的本地少年英傑,若按他的說法,豈不是皆不被他放在眼中。乃至於贏了他們,也沒什麼好稱道。
“體壯無腦,傲而不矜。”
趙易下了這麼個結論。
眼見著氣氛有些尷尬,向平生只得站了出來,轉移話題道:
“說起這第一人,諸位皆是好武之人。不知諸位覺得,如今我大靖天下第一人,當是何人?”
這向平生不愧是商賈門派出身,只一句話,便將重點轉移,不少人紛紛沉吟,思索著自己心中的答案。
“依我看,當今武道第一人,應屬鎮國神威大將軍司笑天。畢竟大將軍手持神兵【殺生】,又修有絕世武學《七災九劫刀法》,誰人又能是他的對手?”
當先開口的是吳楚風,看的出來,他對口中的那位神威大將軍極為推崇。
趙易曾聽聞過這個名字,傳言大將軍司天笑乃是大靖皇族旁支,但家族沒落少時疲敝,卻生生靠著一口劣刀自軍伍中殺出偌大威名,最終成長為以一人之力獨拒天狼妖國的絕世神將,確實可謂傳奇般的人物。
始終少言寡語的清美女子解青仙卻搖了搖頭:“司將軍強則強矣,但畢竟需要兵煞傍身。當今最強,當屬國師大人。”
解青仙大多時候話不多,但提及國師之時卻美目生輝:
“傳聞左相乃天人降世,修行不過二十載,便已修成法相,成為真正的陸地神仙。如今雖四十餘歲,卻生的丰神如玉,實在是當世一等一的偉男子。”
說到這位大靖國師,許多人都不由面色複雜,世間對這位國師大人的評價褒貶不一。有人贊其絕世無雙,是大靖之脊樑。亦有人言其排擠前相,禍國殃民,是當今天下民不聊生的罪魁禍首。
但不論如何,其天下一等一的實力,卻是毋庸置疑。便連那超絕的容貌,也一向為人傳頌,據說天京城中許多貴婦少女,都以能一睹國師容貌為榮。
除此二人之外,亦有人提起另一個名字。
“依我看,你們所說那二位,皆是朝堂中人,少不了國勢天命支撐。唯獨當今武林第一人,藏劍山的皇甫摘星大人,當得了這天下第一稱號。”
說話的是杜武侯。
他提起皇甫摘星這個姓名時,倒不似別時那般傲氣,反而極為崇敬。
“聽聞皇甫大人自出道至今,還未嘗一敗。當年前相召南公曾與其相見,皇甫大人憑藉神劍【青天】,硬撼煌煌國勢而不敗。據說七十年前至今,皇甫劍聖的劍便從未真正出鞘過,實在讓人敬佩。”
幾人所言的人物,皆是當今天下稱尊的人物,一時間自然難論孰強孰弱,免不了說起各自推崇人物的光輝事蹟,用作佐證。
趙易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這可比聽評書先生說書有意思多了,正適合配酒。
就在這時,身旁卻不適時地有笑聲響起,卻見那向平生忽然看向趙易,笑道:
“我等說了這般多,不知趙兄覺得,這當今天下第一人該是何人?”
趙易瞥了他一眼,夾起一顆花生米拋入口中,方才丟出兩個字:
“不知。”
他確實對如今天下局勢所知不深,藏書樓書籍雖豐,但不涉時事。嚴師兄倒是知道些,可近些日子總是不見人影,哪裡有空與他說這些。
至於老風……
趙易搖了搖頭,若是問他,他老人家怕是會指著自己,來一句“天下第一?豈不就是你師父我”……
此言一出,杜武侯當即便傳來蔑然的言語:“習武之人行萬里路,不知天下事,可笑。”
趙易挑眉,還未說話,向平生卻笑了起來:
“倒也難怪,逍遙閣一向不重武道。也就十幾年前出了個雲驚世,談及第一,確實遠了些。”
看似替趙易說話,實則卻是說逍遙閣不修正道,徒有其名的意思。
趙易看著此人面上的笑容,有點將那笑臉扯爛的想法,這傢伙連連挑釁,難道不怕走林輝的老路嗎?
他笑了笑,本想說些什麼,卻見雷槿渝掙開了杜武侯的手,站起身來,皺著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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