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婉卻道,“給你畫,是告訴你我沒說謊,不給你完成,是因為,戰車製造殺戮,因果不宜結。”
若她修為恢復,自不會在意這點因果。
可現在,不行。
洛九急紅了眼。
“你……你無知!若戰車改造成功,不知要救下我大周多少士兵,那些人可都是百姓的兒子、夫君、父親、兄弟!”
江清婉眸色微怔,
任何事都是雙刃劍,功過自有天道論斷。
心頭縈繞的苦澀讓她不得不承認,不想結這個因果,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秦明朗。
她逆天而行,以赤玉助他,他在戰場上的一切功過如今全反噬在她身上。
代價慘烈。
可這兩件事,卻並不能相提並論。
沒想到離開秦家,她竟還能因那人而困於情緒之中。
實在過於可笑。
她挑了下眼角,恢復如常。
“你給我做鼎,我給你畫圖,成交嗎?”
洛九噎住,氣的呼哧呼哧喘粗氣,憤怒轉身去拿桌上的圖紙,等看清楚後,臉色變得異常古怪。
“你會煉丹?”
江清婉生出好奇。
“你還懂這些?”
洛九的眼底閃了閃,沒做解釋。
“五日內做好。”
江清婉也沒追問,
“取鼎之日,我把圖紙完整的畫給你。”
說罷彎腰提著酒往外走。
洛九不爽。
“不是給我送的酒嗎?”
“你不是不要嗎?”
江清婉頭都沒回,小手晃了晃,身影消失在門外。
小童親自相送,見秦明朗還沒走,插著腰冷哼一聲,萬般嫌棄的將門關了。
砰的一聲,彷彿一巴掌甩在秦明朗的臉上,讓他醞釀了半天的情緒全卡在了喉嚨裡。
眼見江清婉沒主動搭理他,立刻快步上前將人攔住。
“清婉,我跟蘭兒商量好了,你可以回秦家了。”
江清婉用一種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瞄了他一眼,粉潤的唇冷冷勾了勾。
“滾!”
秦明朗以為她在生氣,立刻壓低了聲音哄道,“清婉,你怎麼不理解我的苦心啊!我豈是那種狼心狗肺之人,蘇家權勢滔天,我只有用這種法子才能護住你啊。”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就為了我忍一忍,好嗎?”
他自認只要他低頭,江清婉一定會順杆爬。
畢竟五年前,江清婉可是愛他愛的要死。
想起剛剛還因此人翻滾起的情緒,江清婉索性站定,抬眸看了眼不遠處的蘇玉蘭,“她真讓我回府?”
見她鬆動,秦明朗心中得意又歡喜。
這女人,果然沒有他不行。
他俯下身,一臉的深情款款。
“蘭兒不僅同意你回府,還會把那幾個鋪子繼續交給你搭理,你的地位在秦府還和從前一般無二。”
“只是蘭兒畢竟是縣主,愛面子,中饋要交給她。那日和離鬧得不愉快,你去給她磕個頭賠個不是,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
江清婉恨不得自戳雙目。
她怎麼怎會被這種無恥之人吸引,真心付出這麼多年。
莫不是在山中待的太久,下山後看見只外面的狗都覺得英俊?
蘇玉蘭走上前端著正宮的架子站在了秦明朗的身邊。
“我雖同意你進門,但尊卑有別,以後你在我面前,要自稱奴婢,出門在外,不得以秦夫人自居,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