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上皇最後一道聖旨。
或許是心疼他,但更多的,是為了安新皇的心。
可現在大周群狼環伺,早已不是當年那般穩固。
若再內鬥,大周危矣。
斂下情緒,他眸色又沉了幾分。
等他了卻母妃的事,他會自請出徵永世護衛邊境再不入京。
如此,總可消了帝王的猜忌。
“江清婉,你走之前,能否讓我見一見雲天機?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江清婉喝酒的動作頓了頓,滿眼狐疑的看著他。
“你找她不就是為了治你的腿嗎?你不信我能治好?”
後半句已經很不爽。
墨雲寒忽地盯著她問了句。
“你是不是雲天機?”
這話問的突兀,卻又含著幾分肯定。
江清婉怔住,眼神明顯有些不自在。
倒不是她故意隱瞞身份。
而是雲天機是諸葛門出來的天下第一神算。
而她,因為秦明朗,已經自請出山門。
還惹得師父大發雷霆不肯認她。
在沒得到師父原諒之前,她沒辦法做回諸葛門的雲天機。
“我不是。”
她仰頭連喝了幾口酒。
“時辰快到了,走吧,去你的房間。”
她起身出了涼亭,月色下,纖細的背影,透著一種難言的孤寂。
墨雲寒低頭看著腰間的珠子,聲音低沉,如捻著無盡的苦。
“江清婉,你覺得這世上有妖嗎?”
江清婉已經走出很遠,並沒有聽清。
只依稀聽到他在說話,停下回頭看了過來。
“你說什麼?”
墨雲寒抬眸,片刻後搖了搖頭。
“沒什麼。”
……
秦明朗在蘇玉蘭的房間裡跪了一整夜。
他實在不敢說自己沒有拿到巡防營首將一職,第二天掐著上朝的時間趕緊出了門。
那張圖廢了,但是一萬兩銀子,他必須找鬼面要回來。
要是他敢不給,他就找人抄了他暗渠的老窩。
春梅端著水進屋伺候的時候,才看到蘇玉蘭哭紅的眼睛。
昨夜兩個人回來時情況就不對勁,她也沒敢多問,小心拿著帕子在旁伺候。
“縣主,再過幾日是老王妃的壽辰,以往咱們不在京城,都是提前備了禮,今年回來了,理應要當面賀壽的。”
蘇玉蘭用冰水浸泡過的帕子敷著眼睛,緩解疼痛。
聞言嗯了一聲。
“今年的禮,不能輕了。”
可她身上能用的銀子不多了。
好在秦明朗順利拿下了巡防營首將的職位,也算能帶出門去,給祖父看一看。
否則不知道大房那邊要怎麼嘲笑她。
“你去庫房將那幾個鋪子的地契拿過來,今日陪我去一趟商會。”
她準備賣掉鋪子好好備一份大禮,在壽宴上狠狠壓一壓大房的風頭。
將這些年,她跟母親受得氣全都還回去。
這時門外傳來秦潤的聲音。
“兒子給母親請安。”
蘇玉蘭扶著春梅的手坐起身。
對,她不僅有秦明朗,還有入了太學院的秦潤。
當即露出幾分喜色。
“快進來。”
秦潤穿著青色長衫,一副溫雅少年的模樣很能博人好感。
“母親。”
再一次恭敬行禮讓蘇玉蘭眸光又多了些笑意。
招了招手讓他坐在身邊。
“在太學院可還習慣?”
“習慣,夫子還誇我功課好,兒子也交了些好友一起研讀學問,甚是開心。”
秦潤的話哄得蘇玉蘭心情無比舒暢。
“好,潤兒爭氣。我記得這兩日要有次丙班會考,你爭取拿個好名次,母親就帶你回王府見見你曾祖父好不好?”
秦潤一聽,當即跪了下來。
“兒子一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