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一邊扇自己巴掌,哭的眼淚鼻涕橫流。
雲筱然臉色大變。
“你這刁奴胡言亂語什麼,來人,拉出去割了她的舌頭,即刻杖斃!”
她情急之下難掩心中藏匿的陰戾,吼完才意識到不對。
看著墨雲寒和宋玉書齊齊望過來的眼神,暗中狠狠擰了下大腿,瞬間哭的梨花帶雨。
“雲寒哥哥,這女人剛剛一定給張嬤嬤下了什麼咒,才會讓她如此大膽攀咬於我。我只是氣不過才會……難道我們一起長大的情分,還比不過這些陰損的妖術蠱惑嗎?”
她雖極力挽回,可剛剛猙獰可怖的模樣,卻讓宋玉書心裡掀起極大的震動。
江清婉將符籙的力量消除。
啪啪打臉的張嬤嬤猛地停下動作,
整個人面如死灰癱坐在地,連反駁一句的力氣都沒了。
江清婉懶得再糾纏在這內宅紛爭中。
“墨雲寒,你舅母的身體因這書簡染了邪氣,我已經去除,至於身體的損傷慢慢調理即可。後院的鬧劇源自於筱然縣主對你我關係的誤解,這事,請你解決乾淨。”
“還有,我昨夜跟你說的事情,你若做不到,便直言告訴我,我絕不多留一日。”
她說完颯然而去,沒再看任何人一眼。
雲筱然不甘心,卻也不敢再鬧,怕張嬤嬤說的事情再被提及,只淚眼婆娑地看著墨雲寒,似受了多大委屈。
看著那張和已故之人有幾分相似的臉,墨雲寒心中煩悶,撇開她伸過來的手衝著宋玉書微微頷首。
“舅母,王府內宅之事,我從不過問,此間事情交由你來處置。至於江清婉……”
“夜七,傳令下去,江清婉在王府之中可自由進出,任何人不得欺辱不敬。”
他說完沒再理會痴痴看著他的雲筱然,轉身走了。
宋玉書讓人將張嬤嬤拉出去,隨後看向鍾大夫。
“今日有勞鍾神醫了,玉桃,好生送送。”
鍾大夫開了方子後背上藥箱往外走,臨到門口又回頭道,
“宋夫人,那位江娘子嫁人以後,夫君出征,五年未歸。她一人伺候公婆,照料夫君養子,為給他們調理身體,四處求藥,老夫曾親眼所見。至於她為何被拋棄,為何出現再此,老夫不知,可老夫知道,流言,可殺人。”
說罷他躬了躬身,隨著玉桃而去。
宋夫人心緒翻滾,一時難平。
她是聽了雲筱然的話才會衝動的去了後院,並沒有去印證。
那句“流言可殺人”更如警鐘一般,讓她恍然意識到,從始至終,她對江清婉的一切認知都帶著偏見。
“筱然。”
帶著輕嘆的一聲低喚,驚得雲筱然心頭髮慌,立刻可憐巴巴的湊到床邊半跪在地上。
“舅夫人,我真的沒有指使張嬤嬤。”
“是,我承認,我因為那個女人住在了後院而不舒服,我怕她勾走了雲寒哥哥。可您是瞭解我的,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下作的事情。”
她說著,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我沒有親人了,雖有幸得太后祖母教養,可建府後,我便一人獨住,是您和雲寒哥哥多年照料,我心中早已將你們當做我最親的人,我會生妒,可我不會害你們的,我發誓。”
她舉起手,楚楚動人的模樣惹得宋玉書心疼不已,可今日發生的事情,始終是起了隔閡。
她拍了拍雲筱然的手背,溫聲勸哄。
“乖孩子,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你是皇上親封的縣主,身份貴胄,要懂得識人辨事。”
“以後我會常去看你,這王府,近日就不要再來了。畢竟你們婚事還未定,長久下去,對你名聲不好。”
“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聽話。”
雲筱然心中恨得要死,卻也只能乖順忍著,行了禮,走出房間。
門外地上跪著瑟瑟發抖的張嬤嬤。
她走過去的時候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
“你兒子,總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