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漸漸發白。
又等了一會,江清婉開口。
“可以了,起來吧。”
何年趕緊上前扶她。
“夫人。”
柳氏擺擺手,立刻看向床幃。
可那些紅色絲線並沒有減少。
“江娘子,它們還在吸。”
江清婉點點頭。
“對,源頭沒找到。”
少年脫得只剩下內衫,並沒有任何巫蠱之物。
檢查之後,她看向柳氏。
“他這種症狀持續了多久?”
柳氏忙道,“月餘,我們在回京的路上,東兒就覺得不舒服。我和老爺以為是路程顛簸,再加上吃食與南境有差,他才會如此。”
“確切是什麼時候?最好你能回憶起哪一天,我需要知道他那天接觸過什麼,或者做過什麼事情?”
柳氏最近疲於照顧孩子,根本沒怎麼休息,這會兒又被抽走三個月的壽命,腦袋更加混亂。
何年忽地道,
“小福,叫小福進來。”
“小福是我兒的書童,從不離身。”
很快一個小廝就躬身走了進來,年齡和床上的少年差不多大。
跪在地上磕頭,起身的時候低低咳嗽了幾聲。
柳氏道,“他染了風寒,所以這幾日,都不曾在屋裡伺候,不過回京的途中,他一直是跟著東兒的。”
小福的身上並沒有紅色絲線,但是江清婉看到他的雙手指尖是黑的。
“你在回京的路上,有撿到什麼東西嗎?”
小福的身體抖了抖。
“不曾。”
江清婉聲音漸冷。
“你最好如實回答,否則你的風寒會要了你的命。”
何年聽出其中含義,厲聲喝道,“小福,我何家帶你不薄,是你害我東兒?”
小福嚇得立刻搖頭。
“沒有,小的沒有害少爺。”
“那還不如實招來,到底撿了什麼?”
何年威懾極重。
小福眼見瞞不住,只能交代。
“是……是一個金鎖。小人去給少爺買書的時候,在巷子裡撿的,小人等了一會也沒人來尋,又怕耽誤腳程便帶了回來,告知了少爺。少爺見那金鎖精緻,應是富貴人家定做的,讓小人拿去最大的金店問問,實在找不到失主,便送去衙門。”
“小人轉了幾家金店也沒問到,便去了衙門,卻看到那些貪吏在欺壓百姓,小人又不願便宜了那些畜生,便瞞著少爺留了下來。”
他說著再次磕頭。
“老爺,夫人,小的沒想貪下金鎖,打算來了京城後去換些銀子,買些吃食送去破廟給那些乞兒,求您不要攆我出府。”
他家本也有良田有房屋,是被貪官汙吏搶走,害得他淪為乞丐,混跡在破廟之中。
那是他年齡太小,若不是其他乞丐施捨口飯給他,他活不到現在。
更不可能有幸成為少爺的書童。
他的身世,何年知道,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責罰。
江清婉問,“金鎖可還在?”
小福又咳嗽了兩聲才回,“在,小的染了風寒不敢出門,未曾當掉,被小的藏在被褥裡。”
“拿過來。”
等小福離開,何年忙問,“是那金鎖的問題?”
“不確定,看過才知。”
柳氏不解,“那為何是我兒被吸了氣血,而小福卻無事?”
這時小福急匆匆的跑了回來,手裡拿著一把橙黃的金鎖。
不等江清婉開口,柳氏就驚撥出聲。
“這哪裡是金鎖?這明明是一把黑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