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淚眼婆娑的看著她。
“我……我能?”
“對。”江清婉從隨身的荷包裡拿出一張空白的符紙,“若我猜的沒錯,夫人應該是陰日陰月生的吧。”
柳氏聞言怔住。
她沒測過生辰八字,不過在南境時,曾遇過一個仙姑,說她是陰日陰月生的,易招邪氣。
她當時根本不信。
如今卻彷彿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
“我是。”
江清婉手指點在符紙上迅速畫著,隨後捻起符紙點在了柳氏的眉心。
柳氏只覺一股涼意襲來,雙眼一陣刺疼,再睜開的時候,她詫異的看到床上遍佈的紅色絲線。
“這……這是什麼東西?”
她撲到床邊拼命拍打,可手掌穿過紅線,毫無作用。
鍾大夫和何年只看到她對著空氣一陣亂舞,還以為她遭不住打擊情緒太過。
何年趕緊去拉她,柳氏急道,“老爺,你看不到嗎?這些絲線在吸東兒的命啊,快,快幫我斬斷它們。”
何年聽得渾身發毛。
江清婉解釋,“他們看不到,通靈符對一般人有損,不過陰日陰月出生的人例外,所以你能看到。”
這一下,柳氏哪還會不信,當即就跪了下來。
“求仙姑救救我兒,我願一生食素為你供奉長明燈,世世代代,只要何家還有人,就絕不斷香火。”
何年也紅了眼眶,也要跟著跪。
江清婉迅速避開。
有些人的命格極強,就比如墨雲寒。
這世間,怕沒人能撐得住他的一跪。
就連她也不行。
何年的命格雖然沒有墨雲寒強勢,但她也不願被波及。
“我不是仙姑,你們也不用跪,扶她起來。”
何年看了眼鍾大夫,見他點頭,忙將柳氏扶起。
江清婉又道,“診金一千兩,一文都不能少,你們同意,我救人。”
柳氏立刻吩咐丫鬟。
“快去取銀子,快去。”
丫鬟趕緊往外跑。
江清婉又從荷包裡取出三道空白符紙,畫了符籙分別在東西北的位置貼在了床沿上。
隨後她看向柳氏。
“令郎氣血將近,若死了,我再救就是跟閻王搶人,有損我的修為,所以,我需要給他借命。”
柳氏瞬間明白。
“好,多少我都借,只要我兒能活,我願一命抵一命。”
“夫人。”
何年急得哽咽,“江娘子,我夫人體弱,你借我的可以嗎?”
“不行,你的命格太硬,借不了。”
江清婉直接拒絕,抬手指了指最後一個方位。
“何夫人,你坐在那裡。”
何年不肯鬆手,當年被貶黜出京他都沒掉一滴眼淚,此刻眼淚卻似不要錢般往下落。
柳氏墊著腳替他擦乾。
“老爺,等我去了,你再找個好女人照顧你和東兒,別讓我掛念。”
江清婉看著二人生死離別的相對,又想起自己和秦明朗。
那日她一襲紅妝,也是這般淚眼婆娑地送他出徵。
期盼著他回來那日,與她共白頭。
可惜……
“只是借她三個月的壽命,她不會死。”
柳氏和何年愣住,氣氛頓時尷尬不已。
鍾大夫低咳一聲。
“何大人和夫人鶼鰈情深,實在難得。”
柳氏趕緊將手鬆開,快速去了江清婉指定的地方。
片刻後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身體內流出,很難受,可又有一種血脈突然連通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