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場數萬人的見證下，昭月公主與南洋諸國的使臣代表，分別在契約上落款，蓋上了代表著大乾皇室與南洋諸國王室的印璽。
當那鮮紅的印泥落在紙上的那一刻，大乾的官員們，臉上都露出了難以抑制的喜色。
三萬匹絲綢，按照大乾的報價，分文不少，全數售出！
這不僅僅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更是大乾在南洋貿易中，一次前所未有的勝利！
契約簽訂完畢，老使臣又瞥了一眼自家公主失魂落魄的背影，心中暗歎，面上卻不動聲色。
“至於小女的婚事……事關兩國邦交，茲事體大，老臣定會即刻修書，稟明我王，再由兩國皇室，正式商議定奪。”
昭月公主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理應如此。”
一場攪動了整個泉州風雲的天武盛會，至此，才算真正塵埃落定。
……
夜色如水，市舶司後院一處戒備森嚴的獨立院落內，白日的喧囂被徹底隔絕在外。
昭月公主推開房門，看到蕭辰正站在院中的一棵桂樹下，負手而立，身上那股不耐煩的氣息，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
“怎麼，贏了比武，拒了公主，我們的大英雄還不高興？”
昭月走到他身邊，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
蕭辰轉過身，眉頭擰著。
“事辦完了，該走了。”
對他而言，泉州這趟差事，已經結束。
“走？”
昭月臉上的笑意斂去，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現在你陳玄的名字，在泉州城比聖旨還好用。你想怎麼走？人間蒸發？”
蕭辰看向她，沒說話。
“今天之後，全城的眼睛都盯著你。那些南洋人，泉州本地的世家大族，還有各方潛藏的勢力，都想知道你陳玄到底是什麼來頭。”
“你若是在這個時候憑空消失，他們會怎麼想？”
蕭辰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一群螻蟻，何須理會。”
“他們是螻蟻，但螻蟻多了，也能蛀空千里之堤。”昭月走到他面前，很認真地看著他。
“我們費了這麼大的勁，才把南洋諸國按在談判桌上，簽下這份契約。”
“若因為陳玄的神秘失蹤，讓他們覺得我們大乾在故弄玄虛，心生忌憚，那後續的交易，怕是會立刻生出波折。”
“父皇還等著這筆銀子，去填北境軍需的窟窿。”
蕭辰沉默了。
他可以不在乎那些所謂的勢力，卻不能不在乎皇帝的託付，更不能無視北境的安危。
他此行，是為了解決麻煩，而不是製造新的麻煩。
“說的有理，看來我暫時走不掉了。”
過了半晌，他才淡然一笑。
看到他這副模樣，昭月那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淺笑。
“所以，只能委屈我們的陳大英雄，再在泉州待上幾日了。”
蕭辰瞥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問。
“要多久？”
“等第一批絲綢的貨款結清，南洋的船隊帶著貨物安然離港。”
昭月想了想，補充，“到那時，風頭過去，你再悄然離開泉州，遠遊江湖，便順理成章，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蕭辰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那股子鬱悶，像是要把胸中的濁氣都吐乾淨。
最終，他還是認命般地點了點頭。
“好。”
……
天武盛會落幕的第二天，泉州城並未因此平靜。
反而因為那個單手拒婚的“陳玄”，暗流湧動得更加厲害。
市舶司後院。
蕭辰的日子卻清淨得有些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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