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參見陛下。”
“平身。”皇帝的聲音沒什麼起伏，“麒麟，你先瞧瞧這個。”
內侍把蕭長慶的信，恭恭敬敬遞給蕭辰。
蕭辰接過來，飛快掃了一遍。
那信上字字都是蕭家的絕望和最後一點念想，在他手裡，卻輕飄飄的。
“蕭長慶，這條老狗，還真是不肯死心。”蕭辰的調子平平的，卻透著點兒冷笑。
皇帝看著他：“麒麟，蕭家的事，朕已經下旨了。蕭耀祖砍了，蕭長慶削爵抄家，三代不許做官。你看，怎麼樣？”
這話問得，自然有深意。
畢竟蕭家上回能翻身，都傳是這位麒麟將軍在背後使了力。
蕭辰隨手將信紙丟在旁邊案上，那動作，嫌棄得很。
“陛下聖明。”他先回了句。
跟著話鋒一轉，聲音冷得掉冰渣：“只是，臣覺得，這麼罰，對蕭家來說，太便宜他們了。”
“哦？”皇帝挑了挑眉。
昭月公主都快忘了呼吸，蕭辰身上那股子殺氣，讓她心頭髮緊。
“陛下，”蕭辰開口，字字千鈞，“蕭長慶父子，狼心狗肺！竊軍功，通外敵，樁樁件件，罄竹難書！”
“雁門關十幾萬軍民，就因為他們父子，白白送了性命！北境防線差點全線崩潰！要不是運氣好，我大乾現在怕是處處戰火，百姓哪有活路！”
“這種天大的罪過，削爵抄家，殺個兒子就算完了？”
蕭辰的聲音不高，卻砸得人心頭髮顫。
“臣看，真正讓他們痛苦的，不是一刀殺了，也不是關進錦衣衛大牢裡等死。”
他頓了頓，麒麟面具之後，寒光懾人。
“是要讓他們頂著天下人的白眼和唾沫星子，在無邊無際的絕望和悔恨裡，一點點爛掉，一點點死透！”
“讓他們睜大狗眼看著，蕭家這棵大樹是怎麼從根上爛起，最後變成一攤臭不可聞的爛泥！”
“讓他們天天夜夜被自己造的孽折磨，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成！這，才是給他們最狠，也最公平的報應！”
御書房裡靜得可怕。
皇帝安靜聽著。
蕭家之前的囂張跋扈，孟闊案裡蕭長慶那副嘴臉，蕭耀祖在北境的混賬行徑，還有雁門關失守的慘狀，一幕幕在他腦子裡過。
蕭辰這些話，直白又殘酷，把所有遮羞布都扯了下來。
過了許久，皇帝長出了一口氣，那口氣裡有疲倦，有鬆快，也帶著決斷。
“朕，懂了。”他開口，“蕭家的事，到此為止。以後，不用再提麒麟將軍了。”
這話一出，便是板上釘釘。
蕭長慶最後那點念想，徹底斷了。
蕭辰微微躬身：“陛下英明。”
昭月公主看著蕭辰的背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蕭辰的狠，讓她心頭髮顫，可想到那些白死的人，又覺得痛快了幾分。
這男人，手段狠，心腸更硬。
對仇家，他從來不會手軟。
“南洋通商的事，弄得怎麼樣了？”皇帝換了話頭，語氣裡有些急。
昭月公主上前一步：“回父皇，南洋各國的使臣都到泉州港了，兒臣都安排好了。就等蕭辰一起過去，就能正式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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