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醬豬排肥而不膩,覆蓋在側表的煙燻層香味異常濃郁。
橄欖油將肥瘦相間的豬排表面煎出微微焦質,一口下去,肉汁便在口腔中爆開。
奧蕾順下一大口蘋果酒,然後舒舒服服地往椅背裡一靠,彷彿飛到了天堂。
這道美食無論嘗試多少次,都令奧蕾沉淪不已。
米契爾氣沖沖地闖入大廳,將門狠狠甩上,憤怒地在奧蕾身旁坐下。
奧蕾放下酒杯,微笑道:
“是誰惹你生這麼大氣,王子殿下?”
米契爾斜睨了奧蕾一眼,鼻孔呼呼冒氣:
“這兒的村長叫什麼來著?”
“密克,”奧蕾這次記住了。
“這個密克,好歹也算是個受封騎士,我令他戎裝佩劍,為我的首戰出力,他卻百般推脫,難道他就不明白,只要立功,身為王子的我,能夠給予他多麼豐厚的賞賜嗎?”
“那位老騎士年紀大了,六十?至少也有五十,且常年居於鄉野,武藝早就生疏,我想他只是力不從心吧,何況,他還豪爽地將村莊借給我們,充當營地。”
“因此我才沒有跟他過多計較,”
米契爾不爽地拿起酒杯,
“要知道,依照法律,每個領主每年有義務替王室出征三十天。”
“是大領主,殿下,”
奧蕾糾正道,
“小領主只對自己的封君負責,效勞的時間是四十五天,而平民每年則需為領主服役六十天。”
“有什麼區別?他們的封君,不也是辛克萊爾家的臣子?”米契爾不以為然地說。
“但雙子河地區的托馬斯家族,尚且沒有正式宣佈加入戰爭,”奧蕾提醒。
“哼!都是些吃裡扒外的傢伙!”米契爾用空手怒錘桌面,“竟然對王室的戰爭袖手旁觀。”
“至少暫時沒人明確拒絕,”奧蕾說,“一切都有轉機。”
“這些貴族都是狐狸,只會見風使舵,唯有當我取得幾次大勝,戰局明朗之後,他們才會表態,搶在最後的關頭,分一杯羹。”
奧蕾聳肩道:
“狐狸善於倚仗權勢,卻不敢違抗猛虎,殿下,唯有這點你可安心。”
“可戰爭在即,我需要籌碼,”
米契爾灌下一大口酒,隨後望向奧蕾,
“鮑勃,眼下我的支持者,就只有你一個人。”
奧蕾起身,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屈膝禮:
“殿下,屬下衷心願為你效勞,至死不休。”
至你死前,絕不休止!
“收起你的膝蓋,鮑勃,”
米契爾白了奧蕾一眼,
“我用不著你的誓言和壯語,軍隊!我要的是士兵和騎士!”
奧蕾重新坐下,挑眉道:
“我已經以高原領主的身份,下令封臣們出兵支援,事實上,已經有幾名爵士帶著自己的軍隊加入王室隊伍,還有幾支,正在趕來的路上。”
“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來的那些只是邊緣貴族,”
米契爾樂了出來,
“是啊,哈哈,你瞧瞧來到的都是什麼貨色?平均三個人才能湊出一套完整盔甲,而且總數不超過五百人,加上正在路上的那些,也絕對不滿一千!”
對此,奧蕾無法反駁。
沒錯,同意奔赴戰場的這些,都是被封在高原低地和邊緣的領主。
他們在高原人微言輕,更容易見風使舵。
而那些實力雄厚的爵士們,卻沒有哪位,答應派出一兵一卒。
萊恩斯高原位於孤絕高地,於稀薄空氣下延續和發展的家族,骨子裡難免高傲而倔強。
他們記得萊恩斯家族的恩情,更記得鮑勃·卡佩羅的卑鄙行徑,和小人得志的嘴臉。
他們打心底裡,瞧不起他們的新封君。
因此,眼下奧蕾以鮑勃的名義,寫信要求他們派兵出征,履行義務,結果可想而知。
何況奧蕾在信中的措辭,更著重幾分傲慢,正是為了促成眼下的局面。
奧蕾對米契爾解釋道:
“殿下,你知道的,萊恩斯高原氣候極端,眼下正值嚴冬,許多家族的確在行軍方面,遇到了難以解決的困難。”
“困難?”米契爾冷眼譏笑,“那就讓我聽聽,都有哪些藉口。”
“白林城的戴維斯家族說城內遭遇鼠災,湊不出行軍的糧草,他回信向我的高林堡借糧,看他們的意思,若是我拒絕,他們將會改向白金堡求助。”
“他們竟然還想問王室要東西?哈哈!”米契爾氣笑了。
“月石堡的澤曼家族說,臻淵河結了一層薄冰,擺渡船無法航向,他們的軍隊無法過河。而銀星塔的特納家族則表示,臻淵河水流湍急,難以穿梭。”
“呵!高原上的河還真是神奇啊,在結冰的同時還能保持湍急?”米契爾冷聲譏諷。
“抱歉,殿下,我雖為高原的領主,但攏共沒有在高原上待過多久,因此無法給予解答,”
奧蕾敷衍道。
看著米契爾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綠,奧蕾差點樂出聲來。
但她終究忍住了,清了清嗓子,繼續說:
“還有……”
“夠了!”米契爾終於出聲制止,“別再讓我聽那些拙劣的藉口了。”
“是,殿下,”奧蕾聳了聳肩。
米契爾嘆了口氣,沉吟一聲:
“唔……這樣一來,面對丘陵的部隊,我們不佔優勢。”
奧蕾慫恿道:
“沒有這回事,殿下,丘陵計程車兵只有兩千五百名,而陛下給你的軍隊,卻有足足三千人。”
“是隻有三千人,”米契爾皺起眉,“真不知道父王是怎麼想,明明同意了我的出征請求,卻只給我三千人。”
“三千不是個小數目,幾乎是王室常備軍的一半,何況其中包括,一千名騎手,以及五百名弓箭手,再加上我的一千人,我們的兵力,接近丘陵的兩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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