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呈一醒來,心裡著急,立即繼續趕路,他的親兵打扮成他的樣子,迷惑敵人,沿官路回了洪州。
因為傷勢嚴重,他不能再騎馬,買了一輛馬車,不走官路,專揀小路走。
路上倒是太平許多,也不知道是誰,一路上好像在保護他,有人殺他,便有蒙面人出來殺光對方。
趕到土城,便是今天。
梁知年到土城南門,看見蕭呈帶著親兵,有些狼狽。
“王爺大駕光臨,臣有失遠迎,望王爺恕罪。”
“雲裳郡主在哪裡?”
“王爺是來找儀兒的?”梁知年看上去很驚訝,“她今兒要與景渝比武,一會兒就到校場,王爺怎麼來了?是太后的意思?”
蕭呈聽到雲裳郡主還沒有去和親,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一路的疲憊和焦慮消失大半。
“本王從京城來的,奉太皇太后懿旨,護送雲裳郡主。”
他不知道京城的訊息有沒有傳到豐州,他只帶了隨身親兵,經歷一路被追殺,他才真的明白,太皇太后說得對,太后真的想殺他。
但是他不後悔。
梁知年也沒說讓蕭呈進去歇息,就在城門口這麼站著說話。
“儀兒與她兄長約好比武,此時已經上場,王爺放心,她一切都好。”
蕭呈的親兵說道:“國公爺,王爺遠道而來,奉太皇太后之令,必須見到雲裳郡主本人,以回京覆命,還望國公爺儘快安排。”
梁知年半信半疑,但是讓一個王爺在城門口這麼站著肯定不對。
他遲疑一下,做了個“請”的手勢,蕭呈一肚子火氣,他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地盤,他得忍著。
但是,梁知年是安的什麼心,竟然讓一個弱女子與梁景渝比武?
梁知年原本打算給蕭呈住在客棧,蕭呈拒絕了:“本王要立即見到雲裳郡主,把太皇太后的懿旨傳給她。”
他態度強橫,梁知年有些猶豫,他們幾個都不在京城,萬一太皇太后向太后發難……
見就見吧,蕭呈和他的這一百來號人成不了氣候。
“王爺跟臣來。”他帶路,把蕭呈帶進校場。
梁家軍都好奇地看過來,這是誰呀?
蕭呈看到校場人山人海,鼓聲陣陣,旌旗獵獵,這哪裡是比武,這是兩國強將搏命吧?
梁知年把他引到自己旁邊,他是王爺,坐主位表示敬重,另一方面,放在眼皮子底下,以防萬一。
“雲裳郡主在哪裡?”蕭呈急切地在全場看了一圈,沒看見梁幼儀。
“她還沒進場。”梁知年說,“儀兒住在將軍府,會和她的侍衛一起過來。”
蕭呈實在忍不住,道:“雲裳郡主千里迢迢送糧草來,不好好歇息幾天,怎麼想起來與少將軍比武?”
“長樂公主在世時,曾經請了武師父教授儀兒槍法,與兄長切磋一下,點到為止。”
“可她到底常年居於後宅,怎麼能與日日沙場訓練的男子相比?”蕭呈秀氣的眉頭鎖著,不客氣地說,“國公爺不應該縱著少將軍。”
“是雲裳提出來的。”梁知年無法回答,只好扯謊。
“不可能,雲裳郡主穩重,她不會提出這種毫無意義的比試。”
他倆的對話,桃夭在一邊都聽見了。眼睛不時地向蕭呈睃過去,心說,蕭呈對雲裳郡主倒是挺有善意的。
梁知年睜眼說瞎話,真可恥。
但此時她不能出口說話。
梁知年被她勾引,許以平妻之位,但是,如果破壞了太后娘娘的和親旨意,梁知年也會毫不留情地殺了她。
約好巳時末開始比賽,可是時間剩下不足兩刻鐘,梁幼儀還是沒影,全場開始起鬨。
“不敢來了吧?”
“嚇哭了?寵物被殺,侍衛被殺,自己被殺……必殺之局,誰不怕呀?”
“到底是個娘們,真他孃的磨嘰。”
梁知夏悄悄對身旁的梁知年說:“兄長,儀兒怕是怯場了!”
“她不敢不來。春安派人盯著呢!”梁知年心情有些複雜,這個女兒,到底養了二十年。
送她去和親,他也捨不得。
可誰叫她不討太后娘娘的歡心呢!
那就走之前,做梁景渝的磨刀石吧,和親後,把景湛他們哥仨換回來,也算沒白養她!
兩人正嘀咕著,忽然一陣騷動,十幾名外族人帶著彎刀進了比武場。
領頭那個,赫然是臭名昭著的殺神,蛟龍國第一悍將張紅雷。
他中等個,眼睛略小,鼻子壯大有力,雙唇緊抿,似有虎吻之相,形貌雄勇獷悍,眼神十分凌厲。
張紅雷過來給梁知年打聲招呼,便在梁家軍安排好的位置坐下來。
梁景渝一看張紅雷就恨不得一槍挑了他。
他們所有的屈辱都是來自這個人。
張紅雷忽然扭臉看了他一眼,正對上他猩紅的眼睛。
張紅雷微微哼了一下,不服?來咬我呀!
所有的梁家軍都怒目而視,幾位少將軍都毀於此人之手,竟然還邀請他來校場?
還要觀摩三少將軍與雲裳郡主的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