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儀問疊錦:“姚素衣和傅桑榆肚兜的事,散播出去了?”
“郡主放心吧,紅袖能幹得很。現在全京城的謠將都動起了。”
“去看看!”
梁幼儀把窗簾拉好,手裡抱著老太妃新給的一個湯婆子,唇角微微扯動。
傅璋,你不退婚,那麼我便叫你一頭栽進是非缸裡,越染越黑,爬都爬不出來。
傅璋從皇宮出來,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出來的。
以往的尾牙宴,他風光萬分,今日的尾牙宴,倒像是他的末日一般。
一場宮宴,輸得褲衩都沒了。
在宮裡不僅沒有與梁幼儀和好,還被太后逼著去下毒害死郡主,下毒還罷了,竟然在聆音閣查出那樣一份訊息。
放著那樣鉅額的財富,眼看著郡主沒了,他一點也摸不到,想一想,全身都疼。
是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四處奔波,還沒有把這一陣子的流言給壓下去,又被自己的好兒女再次算計。
費盡心思給最精明的兒子爭取來的皇帝伴讀,沒了。
平白地多了一個平妻,還是被張龍睡過的。還沒大婚,他頭上已經冒著綠油油的光芒。
原本他與夏致遠,就是一個陣營的,根本用不著聯姻。
毀了一枚好棋子,被賜一個不潔的女人做平妻,從夏致遠的頂頭上司,成功變成了他夏致遠的晚輩。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單獨與梁幼儀和談的機會,結果,鳳闕這個死病秧子搗亂!
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偏他想在人前抱住梁幼儀,毀了她名節的時候,落水了。
他很憤怒,也很恐慌,一切都漸漸地脫離掌控。
與郡主求和,不知道被誰算計,雙臂疼得動都不敢動。
太醫檢查了他的肩膀,只見兩肩都紅腫一塊,試探著輕輕捏一下,傅璋疼得滿頭大汗。
太醫搖頭道:“丞相大人,您兩邊肩膀都骨折了,好好養幾個月吧,不然雙臂要廢了。”
他又氣又怒,派王巍去現場找了許久也沒找到蛛絲馬跡。
什麼狗屁大內侍衛,護個主子都護不住,廢物!
等他被太醫包紮好,雲裳郡主已經出宮了。
宮裡賞梅會,文武百官和家眷,陸陸續續出宮,他也不想在宮裡待著了,叫王巍駕車,出宮,回府。
主僕才剛出了御街,就聽到一群男人邊跑邊嬉笑著喊道:“喲,你聞聞,這是姚娘子的肚兜吧?”
“那算個什麼?你瞧瞧,我這個才叫,嘿嘿~~”
“哦喲,那不是姚娘子閨女的褻褲嗎?你怎麼搞來的?給我看看......”
“不準搶,我這可是從姚娘子手裡花五十文買來的。”
就一會兒功夫,街邊站了好大一群看熱鬧的。
拉拉扯扯,在搶那肚兜和褻褲。
傅璋現在對姚字很敏感。
對王巍說:“把人轟走,誰再擋路,殺。”
王巍從馬車前車轅上跳下來,抽出佩劍,大聲喝道:“滾!誰敢擋相爺的馬車,格殺勿論。”
那群人看看相府的馬車,馬上大叫:“快跑,相爺來了,他可是姚娘子的小叔子。”
“嗷~丞相大人,你嫂嫂在賣肚兜褻褲貼補家用啊!”
“別廢話了,快跑。”
“抓住他們,好好審問!”傅璋聽到這些議論,立即大喊。
又有人搞事情,搞到他傅璋頭上了!他的相府,現在成了笑話!
他乃大陳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殺不了這些刁民嗎?
傅璋想拉開車簾看看是誰卻做不到,他雙臂都骨折了,只能垂著。
王巍應了一聲,把馬車靠邊停了,追了上去。
原本他有武功,抓幾個街上的樓船軍,還是沒問題的,但相府馬車的馬兒,不知道被誰幾顆石子擊中馬蹄,馬兒發狂地跑起來。
便有人大喊:“哎,那個大個子,快點,相府的馬驚了。”
王巍扭頭一看,馬兒咴咴發狂地拉著馬車亂跑,傅璋在馬車裡大喊大叫:“王巍,王巍快來。”
王巍只得放棄追趕,迅速往回奔。
等他把驚馬制服,那些人早跑得沒影了。
只撿到一條對方跑丟的,據說是大小姐傅桑榆的褻褲。
王巍抓住一個慢悠悠回鋪子的夥計,問道:“小哥,剛才是怎麼回事?有人詆譭相府?”
那夥計只是個看熱鬧的,倒也不怕,說道:“今兒晌午,在鼓樓那個地方,有人出售肚兜和褻褲,說是相爺嫂嫂和侄女的,叫大家欣賞,花一文錢聞一聞,花兩文錢可以摸一摸,五十文可以買回家一條。”
這些拉扯想象力的虎狼之辭,別說傅璋,王巍都覺得臉臊得慌。
“是誰在賣?他們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