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衣、傅桑榆、傅修恩,都被叫到老夫人的翠微堂。
傅璋讓傅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喜鵲,把那件撿回來的褻褲給姚素衣看。
姚素衣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她給傅桑榆做的褻褲。
頓時情緒激動,說道:“這,這是怎麼回事?榆兒的褻褲,怎麼在相爺這裡?”
“你問我,我問誰?”傅璋怒道,“這是今天王巍追回來的一條。他們手裡還有你、榆兒的許多私密衣物。你去檢視一下,到底丟了多少?立即,馬上!!”
姚素衣與傅桑榆匆匆回到尋芳庭,各自在內衣櫃子裡翻找一番。
發現姚素衣丟了一個肚兜,兩條褻褲,還有襪子兩雙。
傅桑榆丟了三條舊褻褲,一個半新不舊的肚兜。
姚素衣全身冰涼,丟掉的是舊衣褲,為了教授榆兒繡活,區別大家的內衣褲,每一件褻衣褻褲,還都繡上了名字,想賴都賴不掉。
這種事,只有身邊人幹得出。
只覺得有一道無形的繩索捆綁住她,繩子越收越緊。
她這麼多日的恐慌、憤怒,終於找到了出口,大喝一聲:“鴛鴦,鸚哥,你們兩個賤婢乾的好事!”
鴛鴦、鸚哥撲通跪地上,哭著辯解:“姚娘子,不是奴婢,奴婢絕對沒有幹!”
但是能進入她內室的丫鬟,只有鴛鴦和鸚哥。
姚素衣憤怒地扇兩人耳光,一下接著一下,倆丫鬟不斷地哀求,慘叫。
臉都打花了,倆人依舊喊冤。
“姚娘子,這院子雖然我們倆近身伺候,可別的人也不是不能走進,比如院子裡的二等丫頭。”
二等丫頭一聽,嚇傻了,發誓絕對沒幹。
反倒是車伕懷文清相好的粗使丫鬟嗝兒,悠哉遊哉。
原則上她根本進不了內院,更別說內室了,平時她都是在外面掃地打雜。
姚素衣召集下人,從這幾天的日常,一點點對質,凡是找不到證人佐證自己行蹤的,立即拖出去打。
嗝兒只在尋芳庭外院掃院子除草,沒進主院,都不必拷問。
嗝兒看著鴛鴦和鸚哥以及一眾平時耀武揚威的大丫頭們捱打,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沒人承認,姚素衣和傅桑榆把自己所有的丫頭、雜役,都帶去了翠微堂。
待相關人員都進了翠微堂,傅璋也不說打丫鬟,立即讓王巍把外門鎖上,把姚素衣按在行刑凳上。
姚素衣魂飛魄散,怎麼打她呢?她可是主子呀!
“小叔,小叔,我錯了,我錯了......”
“不,你不知錯!”傅璋黑著臉,一聲令下,“打!”
王巍操鞭,那鞭子帶著半寸長的尖銳鐵絲,一鞭一道血痕。
王巍又有武功,下手的力道絕非傅璋能比。
傅璋想到這一段時間府裡發生的事,樁樁件件,都是衝著毀了他人生的方向奔去。
每一件,都是姚素衣引起,都有她的手筆,一時氣得失去理智。
叫人扒掉姚素衣的外袍,一鞭下去,“啊~”,姚素衣慘叫聲飛出翠微堂。
傅璋叫人拿帕子堵住她的嘴,一鞭接著一鞭,姚素衣痛得拼命掙扎。
“嗚嗚嗚”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只抽了五鞭子,姚素衣便昏了過去。
傅桑榆和傅修恩都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腿:“二叔,求求你,別打了!”
“二叔,二叔......”
傅璋根本不理,眼珠子已經紅了,想到自己生活將會變得暗無天日,更加憤恨。
“打,給我狠狠地打死這個禍頭子。”
傅桑榆跪著抱住他的腿:“二叔,你,你別打了,饒了我娘吧......郡主那邊,還要我娘應付呢!”
一聽“郡主”二字,傅璋用僅有的一隻好腿,踹了過去,自己也撲通摔在地上。
“王巍,給我打這個孽障!”
鞭子從肩膀落在手臂上,傅桑榆痛得大叫,哭著說:“啊,二叔不要打我......”
叫人拿了帕子堵住傅桑榆的嘴,傅璋已經完全眼紅。
腦子裡根本沒有對嫂嫂和兒女的心痛,只想著街上的謠言,被御史彈劾得無力還手的狼狽,被太后強按頭娶一個被人玷汙的平妻......
“打打打打......”
發狠要創死一家人!
姚素衣昏死過去,傅桑榆也昏死過去。
傅修恩嚇壞了,看著翠微堂靠牆的大樹,哧溜就往樹上爬。
王巍急忙追過去,勸說道:“三少爺,快下來,不要惹相爺不高興。”
傅修恩哭著說:“他想打死我們,我寧願討飯也不在這個家裡了。”
王巍上樹把傅修恩摘下來,抱回傅璋跟前,勸道:“相爺,不要打了,再打就出大事了。”
傅璋終於不再喊打,無力地癱倒在榻上。
白燕戰戰兢兢地捧著鞭子,返回祠堂。
“不要等到過年了,你們娘幾個都去郊外的莊子吧。”傅璋冷薄地說,“除了晨兒,你們都不準留在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