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那一世,定國公府這樣的龐然大物,一句“外戚干政”就能被抄家滅府,而傅璋不僅獨善其身,還能受封一等長信侯。
他怎麼可能是平時表現的全身都是漏洞?
難道又要像“前世”那樣,被太后一道聖旨強行大婚?
即便她知道了劇情,在相府那樣的後院裡,也只怕會千瘡百孔,一生蹉跎。
這種人生拿捏在別人手裡的感覺太難受了。
看她不聲不響,顧錦顏說:“幼幼,你別愁,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你。”
“遇見什麼困難了?”顧若虛也牽著馬過來,他選了一匹挺精神的棗紅馬,“有事別憋著,要打架,我隨時能幫忙。”
燕南侯小侯爺姬染,麻稈一樣,個子不矮,脖子細長。
“郡主姐姐,有啥倒黴事,說出來叫我高興一下?”姬染嬉皮笑臉地說,“我可是聽姐姐的故事長大的,為英雄姐姐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梁幼儀唇角不由自主地翹起來,以前多傻啊,被傅璋洗腦,每天窩在後宅做什麼賢妻。
傅璋不是瞧不上這些二世祖紈絝嗎?與傅璋那樣的偽君子比起來,這些二世祖不知道有多可愛!
“姐姐,別閒著了,跑兩圈?”
“走!”
梁幼儀的心情好了起來,騎著超光,在馬場酣暢淋漓地跑了幾圈,久違的迎風飛翔的感覺,讓梁幼儀沉寂的眼裡迸發明亮的星光。
曾祖母去世前,要求她藏鋒。
入京後,母親沒收了她的弓箭。
與傅璋賜婚後,連騎馬、與世家子女交際都成了禁區。
日復一日,在竹塢那個四方的灰色天空下,消磨韶華。
憋屈這麼多年,是時候都丟下了!
重新躍上馬背,走向賽場,滿足感像發酵一般,迅速脹滿整個心坎。
她拍拍超光的脖子,說道:“拿第一,如何?”
“噗~”超光噴著短促又有力的響鼻,馬頭高昂,蓄勢待發。
超光和追風都被簡玉珩安排在了首發組。
第一組,除了雲裳郡主和世子夫人顧錦顏,他派出了三名最好的騎手。
他要這批馬兒一炮而紅。
雲裳郡主、世子夫人顧錦顏,是大陳頂級貴女,使麒麟閣這批寶馬身價倍增。
尤其雲裳郡主,在十一歲就被傳乃東洲大陸第一美女,十二歲千里送軍糧,被先帝冊封雲裳郡主的巾幗英雄。
五匹馬兒已經完成熱身運動,威風凜凜地往比賽位置而去。
梁幼儀和顧錦顏都換了騎裝,再三檢查馬鞍,就等著一聲鑼響衝出去了。
忽然,簡玉珩喊了一聲:“三號、四號、五號騎手下來,換人!”
梁幼儀和顧錦顏都往旁邊看去,只見換上的三個新人,都是熟人!
鳳闕、顧若虛、燕南侯小侯爺姬染。
簡玉珩確實精明,第一組不管騎手多麼優秀,哪裡比得上京中頂級年輕權貴的影響力?
鳳闕選中的是一匹黑色康居馬,那馬通體黑緞子一樣,油光放亮,唯有四個馬蹄子白得賽雪。
名曰“奔宵”,夜行萬里。
鳳闕依舊一身白衣,頭髮全部束起,面色有些蒼白,指尖漂亮得讓人有一握的衝動。
顧錦顏打招呼道:“見過王爺!您選的這匹真不錯,可我賭幼幼第一。”
作為幼幼的手帕交,她就覺得幼幼比任何人都好,都能幹。
鳳闕正大光明地看向梁幼儀,她一身騎裝,英姿颯爽,身後空曠的雪野,似為她陪襯的山河素練。
鳳闕:“郡主,你也這麼覺得必贏?”
梁幼儀:“奔宵不錯。”
梁幼儀的話落,顧若虛和姬染一愣,然後嗷嗷叫起來:“王爺,你可還行?”
這是說他體弱,配不上奔宵的體能!
鳳闕拉著馬韁,不由地笑了,看著顧若虛說:“反正比你倆強。”
大家都哈哈大笑,顧若虛也笑:“人說小王爺逢賭必贏,那我今天要改寫歷史,我一定要奪第一給你們瞧瞧。”
姬染像個驕傲的小馬駒,嚷嚷道:“先問問小侯爺我答不答應!”
“本王定是魁首。”
梁幼儀看著他們爭,有些好奇,人人都傳小王爺不學無術,玩樂上從來不輸,可她莫名覺得這人十分了不起。
逢賭必贏,誰能做到?
若能逢賭必贏,不是運氣通神,那便是人間謀聖。
不過,她的騎術也了得,超光也是馬中佼佼者,未必她就拿不到第一!
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無憂無慮,對未來充滿期待。
負責指揮的旗手開始揮旗,打出旗語:各就各位,準備比賽。
五人驅馬到規定位置。
看臺人山人海,群情激昂。
旗語再次打出:準備~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