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您哪裡來的靉靆?”
曾祖快樂地說:“王爺給曾祖專門做的,這可是好物件,我現在看得太清楚了。”
他身子骨還行,但是眼神早就不好了,今兒鳳闕過來,送他一副靉靆,可把他高興壞了。
悟真道人看看梁幼儀又看看鳳闕,說道:“儀兒,你先坐邊上看著,我和王爺殺一盤。”
梁幼儀笑著點頭,在旁邊坐著看。
鳳闕下棋和悟真道人完全不同,落子極快,悟真道人要思考很久,每落一子,再三斟酌。
不過一局未下完,悟真道人便把棋子丟下,他已經無路可走。
“不行,再來。”
人菜癮大,悟真道人不服,要求再來一局。
鳳闕再次贏了。
悟真道人輸了棋,但心情很好。
“儀兒,回頭我會召你祖父、父親、兄長來,責令他們,把自從長樂公主去世後,府裡對你虧欠的全部補上。”
“梁氏的女兒不應厚此薄彼。一應待遇,原先太后出閣前有的,你也必須有!”
“傅璋實在算不得良配,你若願意退婚,我去與太后商議,替你解除婚約。”
悟真道人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梁幼儀看著悟真道人,面上依舊冷漠,手指卻緊緊地蜷起來。
震驚和意外,讓她雙目一時有些茫然。
為什麼?
不過,她太熟悉定國公府的人了,她不覺得悟真道人忽然良心發現,而是——
鳳闕一定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她看向鳳闕,眼裡疑惑滿滿。
鳳闕笑著提醒她:“還不謝謝老祖宗?”
“儀兒想與傅璋退婚,求老祖宗成全。”梁幼儀恭敬地給悟真道人磕頭,懇切地說,“他不僅侮辱曾孫女,還想謀害曾孫女。”
“好,我知道了。”悟真道人也不細問,說道,“傻坐著幹什麼?給王爺換杯熱茶,他不能吃冷的。”
“是。”
梁幼儀忽然被指派活,有些奇怪,丫鬟、僕人那麼多,怎麼就要她倒茶了?
倒了熱茶,梁幼儀小心地遞給鳳闕,道:“小心些,別燙著。”
鳳闕急忙雙手接了,在掌心裡捧著,因為這杯茶,今年的冬天變得不一樣了。
梁幼儀看到他手長而白皙,骨節分明,果然人好看,什麼都好看。
一盞茶吃完,鳳闕與悟真道人又胡扯了一些玩笑話,悟真道人十分歡喜。
“儀兒你陪著王爺在府裡走走,吃了飯再走。”悟真道人說道,“我有些乏了,先打個盹。”
梁幼儀看了看鳳闕。
鳳闕對悟真道人說:“老祖宗,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與你老人家對弈。”
悟真道人笑哈哈地說:“也好。儀兒,你送送王爺。”
出了歸乘院,梁幼儀與鳳闕有意識地拉開三尺的距離,沿著府裡的迴廊,緩緩出府。
長廊外盛開的梅花與雪花輝映,一身白袍的鳳闕,徜徉其間,更添美景。
走得稍遠些,梁幼儀看左右無人,急忙問道:“你和老祖宗談了什麼?”
鳳闕看她肉嘟嘟的臉,冷白瑩潤可愛得緊,促狹地道:“你想知道?”
梁幼儀頓了一下,說道:“你若想說,便說實話,一個字都不許騙我。若不想說實話,當我沒問。”
他腳步配合著她,慢慢地走著,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裡:“我與老祖宗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勢必要保你一世安穩。叫他親自出面與太后談判,保證太后不再為難你,更不準加害你。還有,希望他幫你解除與傅璋的婚約。”
“你答應他什麼條件?”
梁幼儀根本不信老祖宗會因為鳳闕身份高貴,就特別給他面子。
鳳闕一定答應了悟真道人嚴苛的條件!
“也沒什麼,無非一些身外之物罷了。”鳳闕輕描淡寫地說道,忽而站住,轉臉看著她冷白的麵皮,眼裡吊著三分笑意,“我對他說,你若有閃失,我便覆了這大陳。”
又胡說八道!梁幼儀雙目冷淡地審視他。
身外之物,一定是糧食、銀子,或者還有別的!!
“你不會把家底都掏出了吧?”梁幼儀心情極其複雜,賭氣地說,“你真要報答,還不如把身家都給我。”
“你真想要?你若要,連我......我定當雙手奉上。”
“真的?”梁幼儀難得地開了個玩笑,“如果我說,救你一命,你當以身相許,你也願意?”
鳳闕微不可見地一僵。
他偏眸,看向身後的人,她好看至極,光潔的額下,眉目一如既往優美清冷。
聲調似有微啞:“梁幼儀,你是認真的嗎?”
“......”就一個玩笑,還當真了?梁幼儀薄眸中蘊著水似的瞪他一眼。
“梁幼儀,嫁給我吧,我一定護你一世安穩。”
鳳闕邁著兩條逆天大長腿,毫無阻礙地倒著走,耳尖赤紅,卻固執地說,“我不管你是不是玩笑,我今日就準備好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