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從她入府那天開始,已經三天了,那種耗子藥,每天加一點,一般的郎中根本發現不了。半個月,就能叫人發狂。”
她若發狂,會不會就被定國公府拋棄?二叔就會捨棄她……傅鶴晨搓搓手,微微有點失望,怎麼還要半個月啊?
“要不,加大藥量?”姚大嫂說,“十天叫她發狂?”
“不用……”
傅鶴晨沒敢多說,傅璋給他說過,要學會借刀殺人,東窗事發,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大少爺,過年必須把你母親接回來,莊子上那是個什麼地方?又冷又溼,你母親哪裡受過這種苦?還有你弟弟妹妹,年紀都小,傷還沒好利索......”
說著,姚大嫂忍不住哭起來。
傅鶴晨沒有勸她,抱著頭,悶悶地說道:“可是郡主不允許。”
“下人都是我們的人,瞞著郡主還不容易?大年三十郡主要去參加宮宴,我吩咐廚房做一大桌子菜,咱們一家子團聚,她管得了?”
姚大嫂知道,要鬥倒梁幼儀,必須姚素衣回府,小姑子和傅璋到底一個被窩睡了十六年,就算闖禍,也會為她撐腰。
姚大嫂氣恨恨地走後,傅鶴晨一改頹廢,心情極好。
舅母已經給郡主下毒,她很快就會生大病。
侍郎府那麼多院子,母親回來住在偏一點的院子,府裡都是母親和祖母的人,沒人告發,郡主怎麼會發現?
換上新衣,去翠微堂告訴傅老夫人,打算接回來姚素衣母子四人,傅老夫人自然無不同意。
自從姚素衣走了,沒人捧著她,心裡不舒坦。
“那就住在靠近花園子的曲尺院,年夜飯,我和郡主要參加宮宴,你們娘幾個在家裡好好聚一聚。”
傅老夫人一錘定音。
定下來計策,幾個人十分興奮。
傅鶴晨走路都帶了風,出門找同窗聚會。
十四歲的少年還掩飾不住內心。
芳苓這些天一直盯著府里人,給白管家下了耗子藥後,就追著行為異常的姚大嫂,順帶著聽到了傅鶴晨、老夫人的對話。
立即告訴了梁幼儀。
梁幼儀忽然唇角揚起來,正愁一些東西丟了說不清楚,這不是找到背鍋的了?
“芳苓,你立即找小王爺,傅鶴晨出門了,肯定會去麒麟閣,叫他找人慫恿傅鶴晨賣糧拍印泥。糧價可以給高一些,引誘他出手就行。”
“郡主,您的意思是?”芳苓不太懂。
“沒事,你就這麼給小王爺說,他懂。”
芳苓摸摸頭,小王爺能懂?她這個貼身快十年的都沒聽懂。
芳苓出門先悄悄尾隨傅鶴晨,看著傅鶴晨果然去了麒麟閣,心說郡主真是料事如神。
她正要往青龍大街去,忽然聽見一群人一邊走一邊說昨天在南城遇襲的事。
“哎,昨天我大舅的二姨子的三兒媳婦的四弟,在南門值守,深更半夜,十幾個高手在追殺一個黑衣人。”
“怎麼回事?說說?”
“據說逃跑的那人是個武功高手,好像偷了哪個府裡的東西,追他的是官府的高手,好像還是宮裡的高手......殺的那個兇狠喲。”
“是大內高手嗎?”
“肯定是!那身法,快得都出殘影了。”
“逮住沒有?”
“逮是沒逮住,但是十幾個高手圍攻一個,那人被砍了好幾刀,傷勢特別重,血一直滴滴答答地流著,衣服都被砍掉一半。”
“這也能逃掉?”
“可不是嘛,那人可兇了,反倒把追殺的十幾個高手都殺了,差一點血濺到我那拐彎親戚身上。太可怕了。”
那人一味炫耀自己的見聞,芳苓一個愣神。
被追殺的不會是小王爺吧?
難道是為了傅璋夾牆裡的東西?喬裝那個暗衛偷盜東西逃跑?
被砍幾刀?血滴滴答答流一路?
小王爺,不會出事了吧?
芳苓頓時心慌意亂,又聽了一會兒,越聽越確定是小王爺!
趕緊先回府,告訴了梁幼儀。
梁幼儀臉白了一白,手指蜷了蜷,去自己的妝奩裡拿一瓶秘藥。
“芳苓,叫青時套馬車,我要立即去齊王府!”
手扶著桌子角,一貫冷靜的她,心怦怦直跳,有些眩暈。
他怎可如此?做得像也不應該以身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