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對黃德勝說:“你可有人證物證?若有,與你手中小冊子一併交給大理寺。”
“臣,懇請此案一查到底,只要抓住郭掌櫃、蘇葉,一切都真相大白。那蘇葉不止一次行賄,如今國庫空虛,賑災糧捉襟見肘,太后娘娘,切不可輕拿輕放啊!”
“大膽黃德勝,竟敢要挾太后娘娘。”梁知年訓斥道。
“定國公,天下是大陳的天下,太后是大陳的太后,臣是大陳的御史,臣給大陳的太后彈劾奸佞,何來要挾?”
梁言梔聽得心煩,卻也不能打言官,誰能堵住御史的嘴呢?他們本來就是吃這碗飯的。
“丞相,黃大人說的可是實情?”
“回稟太后娘娘,他純粹造謠,臣一概不知。”
這時候,侍郎謝興初站出來,說道:“太后娘娘,丞相大人和黃大人各執一詞,不如把當事人全部拿住,一審究竟。”
太后看看刻漏,說道:“皇帝已經累了,先下朝吧,此事交給大理寺去查。”
大理寺卿立即上前一步:“臣領旨。”
傅璋身心疲憊,下了朝,一分鐘都沒耽誤,對王巍說:“你立即騎馬回府,告訴白管家,御史誣陷本相貪墨。牽涉東城雜貨鋪的郭掌櫃,叫他立即查查到底怎麼回事。”
王巍才來他身邊不久,不知道實情,立即騎馬回府。
春安把太后扶回鳳轅宮,立即小跑出來,看著正要出宮的傅璋,趕緊喊住:“丞相大人,您留步,太后有話問您。”
傅璋又跟著他去了御書房。
太后在鳳轅宮歇息了一會子,才來了御書房,看到在門口等待的傅璋,神色不好。
“丞相大人,現在沒有別人了,你給朕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傅璋小心翼翼地說道:“太后娘娘,貪墨的事,臣是萬萬不敢做的。只是這些日子以來,臣才發現府裡疏於管理,積重難返。望太后娘娘寬宥臣幾日,臣立即嚴查。”
太后聽了這些話,鬆了一口氣,說道:“你為國操勞,府裡的事原本應交給主母打理,過些日子,雲裳和夏大小姐過門,你便可無憂了。”
傅璋心知她口是心非,便說:“臣有罪,愧對太后娘娘的器重。”
“朕已叫人吩咐武德司協助大理寺,於明、後日開始調查貪墨案,你不要太過憂心。”
傅璋明白,太后娘娘是告訴他,查案明日、後日才開始,他若有問題,要快點處理掉。
臘月初一摔斷腿,如今勉強能站立行走了,他真心實意地給太后娘娘磕了頭,便匆匆離開皇宮。
傅璋派王巍迅速回府告訴白燕訊息,輔國公世子李桓獻下朝,也急忙騎馬回府。
回府就立即告訴顧錦顏:“夫人,今日黃德勝彈劾傅璋貪墨......你快點去告訴雲裳郡主,傅璋十有八九會滅口。要想抓住傅璋的小辮子,就快點去東城把那個郭掌櫃抓在自己手裡。”
要能把蘇葉抓住就好了。
李桓獻是青州人,骨子裡剛正不阿,他打心眼裡厭惡傅璋,官場的事且不說,一個男人,對未婚妻不娶也不退婚,無限期地拖著人家,這本身就不是人乾的事。
把黃德勝說的事悉數給顧錦顏說了一遍,顧錦顏激動壞了。
抱著李桓獻,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說道:“世子爺,你可幫了幼幼一個大忙。她一直想抓住傅璋小人的辮子,如果能控制郭掌櫃,說不得可以與傅賊談判退婚。”
她立即派身邊的花鈿,騎快馬給梁幼儀送了一封信。
花鈿來定國公府,還專門送上一把象牙柄的團扇,周圍鑲著一圈的兔毛,中間是玉兔抱月。
做工很是細緻。
入畫在二門那邊瞧見了,說:“這扇子太漂亮了,世子夫人對我家郡主真好。”
花鈿笑著說:“這是族人送來的年禮,世子夫人說要照顧小少爺,不適合用這種精緻的扇子,送給郡主最合適。”
花鈿去了竹塢,把信給了梁幼儀。
“郡主,世子夫人說,郡主如果人手不夠,她便立即給郡主送十個人過來。”
梁幼儀收下扇子,叫芳苓給花鈿拿了兩瓶梅影流香,叫她回去告訴顧錦顏,自己這邊能行,讓她放心。
花鈿離開,芳苓皺眉道:“疊錦去找姜少爺了,奴婢去抓人吧?我們一定要將郭掌櫃控制在手裡,不然,傅璋肯定滅口。”
梁幼儀說:“放斑鳩,通知畫樓,把郭掌櫃拿了。”
芳苓走到廊下,開啟鳥籠,把紙條塞進斑鳩的腳上小筒裡。
不過還沒有放飛,便看見牆頭上一個人伸頭往院裡探望。
她把斑鳩腳上的紙筒捂在手心,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子聽雙臂攀著牆頭,有些不好意思,招招手,芳苓立即過去。
子聽小聲對她說:“芳苓姑娘,王爺叫我告訴郡主,東城鋪子郭掌櫃爺兒倆,前天夜裡就被抓住了,蘇葉也抓住了!”
芳苓笑得露出兩個酒窩,心一下子落下來,說道:“我替郡主謝謝小王爺。”
子聽看她笑,臉唰地紅了。
芳苓的臉圓圓的,杏子眼又大又亮,笑起來兩個小梨渦甜甜的特別招人。
他不好意思地去摸頭,卻忘了兩手扒住牆呢,這麼一鬆手,“噗通”摔下去了。
“嘻~”
芳苓笑得小狐狸一樣,小王爺那麼精明一個人,這個侍衛怎麼傻乎乎的?
她一個翻身,正想翻牆過去看看子聽是不是摔壞了,孰料子聽剛才話沒說完,也再次躍上牆來,兩人在半空中來了個對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