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錦說:“我與姜落衡少爺從星洲商人那裡訂購糧食四船,胥餘一船,共七萬石糧食,胥餘五千石。
因為怕對方耍賴,先支付了一成貨款,宋開陽將軍率領兩百精兵跟隨對方船隊出發去星洲。對方裝貨啟航,宋將軍再付兩成貨款,到萊州後尾款全部付清。
從星洲到萊州單程約二十五天,三月中旬定下,如今應該快到岸了。”
海上來回五十天左右,再加上採購、裝卸、躲避季風等,兩個半月時間足夠。
“有人會幫你把漕運攤子支起來。”鳳闕淡淡地看著子墨和千予,說道,“你們今日出發,他也會今日出發到萊州。”
疊錦武功高強,更適合帶兵。
航海這種事,還是交給專人去管——比如,這次調過去的小胖子顧若虛!
“遠海航運,風險比內河漕運風險大,利潤也極其可觀。雲裳郡主不是單單想透過星洲商人購貨,更想開通航線。”
鳳闕笑著說,“子墨,千予,郡主重用你們,你們要珍惜機會。”
桃夭驚喜萬分,怎會不願意!
她又哭又笑地說:“奴婢謝主子!”
沒有定國公府人,她哪裡敢再自稱民女。
她出生即身在泥淖,白沙在涅,與之俱黑,她早早便在風月場混跡,父不詳母早夭,幸得雲裳所救。
最初梁幼儀救了她,讓她跟著紅袖採買布匹、絲綢、首飾,在歡場熱鬧慣了的她,還不太適應。
甚至梁幼儀叫她去定國公府潛伏梁知年身邊獲得太后資訊,她雖然業務熟練,總覺得不夠勁兒!
梁幼儀早就叮囑她,採購時,跟漕運的那幫人把關係打好,瞭解整個漕運運作和市場,她也不以為然。
如今她才明白,這麼多年,身子出了汙泥,可自己的腦子還在泥淖裡。
女人也可以不必依附男人,站在高處,傲視天下。
如今,她有機會改頭換面,脫離泥淖,即便立即死了,也值了。
“主子,奴婢雖然生在江南,長在海邊,可是奴婢要管海運還欠缺能力,怕有違重託。”桃夭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好好學?
“顧若虛會去幫你們。”鳳闕說道,“八年前,他就在江南漕運弄了個不高不低的職位,混了八年,他對遠海、漕運熟悉得很。”
顧若虛,眾人眼中的混子之一,經常玩得找不著人,沒想到他一直在江南。
不僅陪著好友養病,還切實地做好了鳳闕的大管家,怪不得齊鳳闕避世不出,卻不差錢。
顧若虛坐鎮,千予(桃夭)精明善交際,子墨能獲取精準資訊,宋開陽不僅能打擊海盜,還可以戰船護航。
這,攤子不就支起來了!
梁幼儀心裡高興,叮囑千予:“文國公一家還在京城,顧二少的名字不能公開,對外,你才是遠海航運的負責人。你必須抓緊機會學習,不可懈怠。本郡主和三十萬豐州軍的命就係在你的手上了。”
“好,主子放心,奴婢肝腦塗地,一刻也不會鬆懈。”千予渾身幹勁,恨不得立即起飛!
“子墨,你與千予抽空去大梁城,悄悄尋找姜落衡。先探一下他的口風,看他是否願意歸順於我。如果願意,把他帶來見我。”梁幼儀道,“如果他不願意,不要勉強。”
表弟姜落衡前世裡與她感情不錯,最終姜氏一門被定國公府連累,全家流放。但是這一世,她造反了,表弟是否還站在她這一邊,很難說。
子墨恭敬接受,看看千予,後者衝他“啵”拋了一個媚眼,儘管她無意,但是一雙招子天然帶鉤。
子墨的臉唰一下紅到腳後跟。
桃夭的事安排好,梁幼儀對芳苓說:“你們出去,我歇息一下。”
芳苓懂。
所有人都出去,梁幼儀拍拍椅子叫鳳闕快些坐下。
伸手把他臉上的面具摘掉,輕輕地把面具壓痕撫平,說道:“辛苦你了。”
鳳闕頓時臉紅了,眼睛卻不肯認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不由自主地就笑得花兒一般。
也伸手摸摸她有點肉肉的臉,動情地低語:“幼幼……”
他的聲音有一點喑啞,又有一些羞澀。
“我原本想著向大陳遞交國書求娶,現在不用了,回頭我直接對外發布詔書,我要娶你為妻。”
“好。”梁幼儀道,“不與太妃商議嗎?”
“回頭告訴她一聲就行,祖母是個很開明的人。”鳳闕握著她的手,說道,“我的事,不用別人插手。”
“好。成親儀式不需要太複雜。”梁幼儀微笑著看著他,說道,“妄之,我奪了梁知年兵權的訊息馬上就能傳到京城,梁言梔一定會派兵攻打豐州。所以,我們的婚事要晚一些時間。”
“嗯,我先昭告天下,赤炎王朝成立,再昭告天下,要娶你為妻。”
大陳寧德四年五月二十一日,赤炎王朝宣佈建國,詔書傳達東洲大陸諸國。
國號赤炎,年號武,國主炎武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