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
窗外，天已經黑了。
可，並沒有到下班時間。
尤其是第六集團軍收編的節骨眼，機關各科室應該都很忙，不出所料，會加班到深夜。
因此，有人來彙報工作這種事不稀奇。
話音落下，機要秘書李維推門而入，沒有寒暄，習慣了孟德風格的他直入主題道：
“首長，關於機關人數的匯總出來了。”
“不算借調人員，不算多個公務班人員，我部共有一百二十一位機關在編幹部，三百三十五名基層幹事，連帶著一百五十名的後勤保障人員，共六百零六人!”
六百人？
有點冗餘了。
那麼多不打仗的文職人員！
孟德聽完李維彙報的第一件事後，感覺大受震撼，隨後釋然!
新機關來了嘛。
中午會餐，簡單見了一下新班底。
其中，參謀數量極多，這幫人加在一起，能幫助孟德保底管理十萬大軍，使之井井有條。
可惜目前部隊規模仍是一個合成師！
也是得益於集團軍機關入駐，極大平攤了原來機關的壓力，孟德本以為今天會加班加點，不成想，除了必要執勤人員，其餘幹事全部等著到點下班。
“另外，月城第六集團軍的整編工作已經完成，兩萬五千八百三十四名倖存者的轉移工作，將在明早天亮開始。”
“新一團負責地面的武裝護衛。”
李維有條不紊地彙報著各專案進度：
“新二團留守監視。”
“陸航團那邊，打算出動三架法蘭西小羚羊、一架超黃蜂直升機、兩架進攻型米-171，組成一個臨時陸航大隊，提供空中掩護。”
“好，知道了。”孟德頷首。
計劃是由作戰部、參謀部，聯合後勤等部門制定，自己不論作出什麼指示，都顯得畫蛇添足。
“化工區怎麼樣？”
孟德開口，即便視察過了，他依舊放心不下鷹城化學工業區的進度。
只要眼睛不瞎，就可以看出來，那地方的重要性要勝過任何基地，甚至包括了這處大本營。
目前，有一個千人青壯年勞力構成的生產建設團入駐，近兩百人的軍工人才，外加一個精銳防化連、一個重型裝甲步兵團鎮守。
而且就在不遠處，還有一個獨立營、一個加強型陸航團。
一旦月城那邊的倖存者體檢結果出來，並結束為期五天的簡單隔離，管委會將在後勤保障部的指導下，從中挑選中兩個生產建設師的重體力勞動者，於冰天雪地中，搞出一個小型城市來！
聞言，李維思索了一下，認真回答道：“一切順利，沒有特殊情況上報。”
“行。”
從座位上起來，心情不錯的孟德，伸手拍了拍這個年輕小夥的肩膀。
當初，就是如今的三個機要秘書，構成一個戰術小隊，跟著自己完成了末日首殺，去往第一個金店拿到啟動資金。
“你有什麼想法？是繼續待在已經穩定的北方一隅，還是在八天後跟我一起南下創業。”
第一次，孟德跟身邊人談起更大的方向，而李維也清楚，機關那幫渴望建立功勳的參謀們，做夢都想追隨首長南下。
那才是大有作為的廣袤天地！
進步空間很大。
而現在，自己動動嘴皮子，即可拿下一個別人夢寐以求的名額……
按下內心的激動，李維沉聲道：
“聽首長安排。”
“那就跟我走吧，合成師交給參謀長管，他能把大後方治理好！”孟德懶得廢話，當場決定李維的去向。
蔡林傑、王擁泉，這兩個秘書，他也用習慣了，索性不徵求意見，全部打包給帶走。
除此之外，也必然會從集團軍機關中，抽調多數力量跟著南下。
至於武裝力量？
蓮城、鷹城都在持續不斷爆金幣中。
且，月城這個定時炸彈拆除得越快越好，宜早不宜遲。
從三處地方搞來的黃金與腦核，少說讓孟德憑空徵召一支重灌合成旅，配套團級防化兵種。
不多時。
彙報完工作，明確自身前程的李維輕手關上門，等出來以後，這才表現出激動，雙手下意識握緊，臉色有點發紅。
即便如此，還是得裝作沉穩的樣子。
——機要秘書出門在外，某種程度上代表著首長的臉面！
“到底哪位參謀長留守呢？”
裝著大秘密的李維，心中忍不住想。
以前參謀長僅一位，是肩扛二毛四的榮晟。
現在，多了一個有名無實的集團軍機關，當中存在一位肩扛麥穗與金星的劉參謀長，一位跟榮晟平級的王副參謀長。
“估計是最早來的榮參謀長。”
“到時候，軍中得有四位麥穗大佬咯。”
第六集團軍的那兩位，下意識被李維無視。
——多出來的那位將星，則是張副軍，首長的新副手。
中午會餐時，他作為機要秘書，肯定是見過了：
一位健談的偉男子，身高足有一米九，五十一歲，保養得很好，只看外貌頂多四十五，還戴著眼鏡，以至於氣質方面也很特色，看上去書生氣比較重。
念頭按下，李維恢復如常，這種情況，自己在心底稍微八卦一下就行了，誰都不告訴！
因為給首長當機要秘書，除了忠誠以外，就是嘴要嚴實了。
叩叩叩！
機要秘書離開沒多久，敲門聲再度傳來。
“進。”
“嗯？兩位參謀長？什麼事讓你們一起跑這趟。”
看到推門進來的是劉興東和榮晟，新舊兩位參謀長，孟德略微有些詫異。
——當重灌合成師變成獨立師，榮晟正式得到提拔以後，便不會出現這種尷尬局面了。
“報告首長，這是從第六集團軍得到的重點情報匯總，涉及了黃金、核武器、軍火庫、航空燃油等戰略資源。”
聽到這，孟德嚴肅起來。
到了集團軍最高長官這一級別，自然而然掌握許多機密。
首先是黃金，省會月城有一個國庫金儲存點。
按照吳磊的說法，虞國戰略儲備的黃金，約莫五成在兩京，剩餘五成由十三省分別保管一部分。
少說五十噸得有吧？
五十萬晶。
一箇中型合成旅不就來了嘛！
何況月城的民間黃金保有量，亦不容小覷，更別提隨戰役爆發而形成的副產品腦核了，可謂一魚三吃。
吃出一個重型合成旅、一箇中型合成旅，加強防化、後勤支援等部隊，綽綽有餘。
如此，南下創業的班底格外豪華，無需唯唯諾諾。
核武器的話，歸戰區管轄，由戰略火箭軍掌管，跟第六集團軍毫無關聯不假，可吳磊和王鎮跨越了那個門檻，在上一級作戰單位中，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
“陸基戰略核打擊力量中，他們知道一處位於秦地，由五十枚洲際彈道導彈構成的發射井。”
“奈何座標很模糊，僅知道在某片山區內，足足六十公里的範圍。”
在劉參謀長的彙報中，孟德默默翻越檔案，不是特別重視。
一是秦地離中州仍有八九百里。
二是當前裝備的威力已經溢位，核武器意義不大。
三是缺乏專業力量去維護與發射洲際導彈。
“後面組織空中力量，往對應山區逛逛，心裡有個數便好。”
說著，孟德看起軍火庫資料。
隨著檔次上來，備彈量幾百萬發，維持日常訓練的小庫存，他肯定看不上了，底下人也不會彙報到這邊來。
“宛城一個。”
“龍城一個。”
龍城這名字，聽起來挺霸氣，而對虞國有所瞭解的孟德，心底同樣承認這名字的正統性——曾出土距今約七千年的龍形文物，被考古學界認定為華夏龍紋的祖先，繼而奠定了其作為“龍都”的地位。
當然，跟喪屍談文化底蘊，比對牛彈琴還沒意義。
龍城除了有一個戰略性彈藥庫，子彈數以億計，各型號炮彈、火箭彈無算，另是中州最大的油田所在地。
乃中州石油化工基地、國家級裝備製造基地，石油、天然氣、鹽、煤炭等資源豐富。
故而，一個大型軍用航空燃油基地，亦在龍城，是原陸航旅的備用基地。
“儘早拿下。”
“不過，最近十天內……它不是重點。”
面對首長作出的批示，在場兩位參謀長同步點頭，而孟德深深看了榮晟一眼，對應計劃是由他執行，算擔任一師之長後的首個考驗。
——劉參謀在他制定的南下機關人員名單中。
——後勤保障部才報過來，說鷹城陸航基地中，航空燃油庫存仍有三分之二，可多次支援大規模動用戰術直升機。
“最後是月城國際機場。”
中州省最大的機場，位於月城東郊，距市區25公里，屬於虞國中部地區的最重要航空樞紐。
有四個航站樓，民航站坪設152個客機位和28個貨機位，第一跑道長3600米、寬50米，第二跑道長4200米、寬75米，可滿足年旅客吞吐量5000萬人次、貨郵吞吐量130萬噸的使用需求！
儲油量同樣難以估量，反正供應上萬多架次的航班，是毋庸置疑的。
比起民航大飛機，直升機壓根兒不算油老虎……
鷹城基地燃油庫，已實控。
月城國際機場油庫，近期目標。
後期，由合成師改編的獨立師，再以蓮城北海區為跳板，把手伸進正北方的龍城，拿下產油區。
起碼在油料的消耗這塊，孟德可以在頭上頂一塊布，比肩駱駝國那幫暴發戶了。
軍用裝備，永不缺油！
事實上，自從降臨以來，自家部隊從未出現過油荒，因為系統夠大方，彈藥補給不說，步戰車、坦克、自行加榴炮等，一徵召而來便是滿油，滿足數百公里的最大行程。
況且，只要某片區域被肅清，很快便有專人去往各級民用加油站蒐集資源，它是僅次於金店的要地。
很快，彙報完畢。
孟德將檔案看完後，做出了最為明確的指示：“三天後，復刻鷹城中原黃金冶煉廠的操作，但一口氣吃下千萬量級的大都市，像極了蛇吞鯨，不可取。”
“切蛋糕那樣，分幾天打，把最精華的部分先找出來，以戰養戰。”
“要充分參考鷹城經驗，明明只想拿下化學工業區，不成想，打成了殲滅戰……”
兩位參謀長敬禮，表示明白。
身為首長的快樂就在於此，只需在地圖上畫個圈，剩下的就交給成體系的機關指揮系統即可。
所擬方案絕對經得起推敲。
接著，交由各級戰鬥部隊執行。
“散吧，榮參謀長留一下。”
又過了一會兒，辦公室迴盪起榮晟鏗鏘有力的回應：“報告首長，我就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堅決服從命令！”
這話，機要秘書李維說不出來。
但，兩人的忠心全都不含水分。
“到時候，你這勳表上又要多一行主官履歷咯。”
辦公室內傳出聲音。
門外，是比啞巴更能保密的警衛人員，他們的前程是什麼？
不需要！
保衛首長，比什麼都光榮。
——獨自離開的劉參謀長關了門以後，果斷下樓，召集人手去做相關工作。
“不敢說，月城戰役會是首長在北方的最後一戰。”
“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了，這一戰既是為大後方掃除隱患，亦是為咱們集團軍攢家底。”
跟孟德還不熟悉，一身儒將風範的張天瑞擦了擦眼鏡，平靜道：“介時，是帶著一個重灌合成旅出兵南下，還是兩個重灌合成旅，乃至更多武裝力量，全看月城戰役了。”
說完，目光掃過在場一眾機關人員。
本來可以早點下班，結果首長新指示到來，大家全忙碌起來。
然而，沒誰有怨言。
空有一個機關，實在憋屈！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不止機關忙碌，各軍工廠生產線也通宵大幹，為月城戰役做準備。
“首長好！”
“首長好！”
五點左右，給榮晟交底的孟德走出了軍區機關大樓，左右是警衛勤務排。
人數再多，實在沒必要。
朝向自己敬禮的巡邏士兵回禮，孟德不由望向操場，那裡燈火通明，教導團正忙著培訓民兵部隊。
不論資歷，將虞國作戰服一穿，就算是剛體檢完畢，剛入伍沒幾個小時的散兵遊勇，氣質也是煥然一新。
若非掛著執勤民兵的臂章，軍銜普遍低配，真就跟正規軍沒區別了。
“去看看。”
“坐車，過會兒檢閱完，我要去裝甲步一團的駐地看看。”
嗡嗡～
一陣發動機轟鳴聲，由梟龍越野車、猛士3裝甲指揮車、山貓全地形車，共六輛武裝載具，組成的首長車隊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見此，在場民兵，不論資歷，神色全部變得嚴肅起來，注視著校園內部路上，正在平穩前進的車隊駛入露天操場。
咔嚓！
車門開啟，孟德從從裝甲指揮車上走出。
“稍息！”
“立正~~”
轟！
教導團主官，上校李景澄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在校場上。
由一百名官兵組成的教官方陣，在他指揮下轟然而動。
待整隊完畢，李景澄小跑上前，四步立定，靠腿敬禮：
“報告首長，教導團一期培訓班全體教官到齊，應到一百人，實到一百人，請您指示！”
“稍息。”孟德抬手回禮。
“是！”
李景澄大喊：“稍息！”
全體教官再次出腳，進入稍息狀態，而這位上校團長則是小跑回到佇列中站好。
輪到民兵部隊了。
一百經過實戰淬鍊的老鳥，站姿和精氣神雖無法跟東大士兵比肩，但都還說得過去，剩下一百新兵……簡直沒眼看。
營長鬍志下了指令，竟然有同手同腳的情況發生。
“好好幹，明天晚些時候，兩萬多名倖存者進入基地，優先給你補充四百有志青壯。”
對此，孟德無意追究，認真交待道：
“六百人的基幹營，給我帶好了，半個月後從宛城來的近五萬倖存者裡，我再挑五百出來，整個基幹民兵團，你做團長。”
能看得見、吃得著的許諾，叫畫大餅嗎？
自光榮負傷以來，從最普通計程車兵，一路進步，胡志無疑是吃到版本紅利的。
呼呼～
冷風呼嘯，卻無法泯滅內心的激動。
“保證完成任務！”
由於不擅長演講的緣故，也無心搞形式主義，孟德在這座校場待了約莫十分鐘，簡單看一遍操練的流程，便帶著車隊離開了。
“教導團的素質確實硬，全是精銳，單兵素質怕是僅次於寒夜守望特戰大隊。”
“後續整編宛城守備軍，也按這個思路來。”
由虞國集團軍本部三千餘人改編來的兩個混成團，每一個裡面都有四百五十名東大官兵。
其中，少量來自帶有親兵性質的警衛部隊，大多來自教導團！
“保留一個突擊營做總預備隊，再有一個營承擔教導職責，加上必要的勤務保障分隊，一千人出頭足矣。”
“剩下一千多人，去增強混成團的戰鬥力，保證純潔性。”
“另外優中取優，給本質是中隊的寒夜守望，補充優質新血。”
裝甲步一團駐地。
蓮城主城區，靠東邊一側。
團長臧金生非常明確的知道，自家部隊，守得是師部西大門。
所以，守備非常森嚴。
而寒冬的夜晚來得很早，即使現在才五點半，天空便徹底黑了，只有星月照明。
一處哨卡，火力手翟明棟跟著班長，和另外兩人來到一處十字路口，附近的一棟高層建築內有崗哨。
“口令！”
“泰山壓卵，回令！”
“蝸牛攀巖。”
翟明棟他們和隔壁班的人快速調換了位置，隨後完成站位分配。
步槍手和霰彈槍手看守樓梯口，別叫喪屍摸了屁股，手握槍榴的翟明棟，則和身為精確步槍手的班長，尋找了一處視野極佳的位置，觀察附近幾條街道。
“你說，鈍刀割肉，生存環境被壓縮的情況下，它們會發動偷襲嗎？”
班長隨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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