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燒肉蓋澆飯?
邵飛從班長手裡接過一包單兵主食,看了眼餐單,嘆息道:
“沒啥胃口,太膩了。”
“我跟你換。”班副何耀晃了晃手裡的豆豉鯪魚飯,“吃不吃?”
“可以。”
車站保安亭裡。
找到位置坐下的精確步槍手,見戰友們交換各自口糧,不禁笑了笑,還好他分到了最愛吃的雪菜肉絲炒麵。
用無火加熱器簡單加工後,擰開易拉罐可樂,大口吃了起來。
鷹城工業區產生的軍用口糧,味道屬實不錯,哪怕完全比不上食堂、野戰炊事車。
另外,經歷過半天的高強度作戰,加上情緒大起大落,該班全體戰士早已飢腸轆轆,機槍手邵飛很快解決掉主食,然後拿起壓縮餅乾沾了點果醬啃了起來。
最後,自告奮勇融了兩包鷹城牌功能性飲料沖劑在單兵水壺裡,一口悶掉六分之一。
衝好的液體呈血紅色,口感像極了紅牛,但更加甜,偶爾喝感覺挺不錯的。
“紅顏荔枝味?嘖,咱的後勤真是全面開花。”
身側,班長喝的是元氣青蘋果味。
另有百香果、檸檬、甜橙、西柚,共計六種口味。
“能喝,配料挺乾淨的。”
“都來嚐嚐,補充點微量元素,哈哈哈,恢復得更好。”
眼見班副張羅起來,其他戰士非常給面子,紛紛領取沖劑。
又是十分鐘。
所有人吃飽喝足,默默把個人垃圾收拾好,挖了一個坑集中堆放。
“六班注意,防化排馬上到,從現在開始,客運站會是咱們單位的臨時駐紮點。”
連長在頻道內說道。
“收到。”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到了末日時代,防化是必不可少的力量。
如果條件允許,排部臨時駐紮在某個地方,都有防化班進行全方位處理,至少完成一輪消殺。
連屬防護排最先抵達,一輛核生化偵察車打頭,兩輛給武裝載具消殺的龍門洗消車緊隨其後,最後是SX520淋浴車,給人員用的——
12個淋浴位/三溫淨水系統,每小時洗消120人。
防化排長張衛東從第一輛車上率先跳下,橡膠靴踩在碎玻璃上咯吱作響。
“候車大廳要重點處理,”他的聲音帶著鼻腔共鳴,“被當做民間營地的據點,裡面腐物絕對很多,三班去清理排水口。”
言語間,三個防化兵拉開車箱擋板,露出成排的藍色塑膠桶。
濃烈的特殊消毒液氣味彌散開,老兵周志強拖出軟管接上藥泵,塑膠管在地上蛇行般延展。
清洗工作沉悶地展開。
嗤——高壓水霧噴向售票視窗,白霧裹著粉塵騰起。
消毒液順著玻璃流淌,憑票進站這四個宋體字,泡得發脹模糊。
同步,有十個防護嚴密的防化兵蹲到排水口邊,鐵柵欄蓋粘著黑糊糊的凝塊,有人拿鐵鉤起開柵蓋,汙水裹著絮狀物瞬間湧出。
周志強把提前攪拌好的藥液灌入噴霧機,消毒車嗡嗡震動,將乳白色煙霧注滿整個停車站的下水道系統。
突然,頭盔燈光束所切開的黑暗中,一處潮溼洞壁上,驟然爆開細碎的反光點——千百片蟑螂鞘翅折射出幽綠的熒光。
蟲潮驚現?!
“退後!”中士班長周志強的吼聲撞在混凝土管壁嗡嗡迴響。
汙泥表面快速拱起一個個碗口大的鼓包。
噗嗤!
三隻巴掌大的變異蟑螂破泥而出。
事實上,這不是防化部隊初次跟變異蟲族交手了,隨著勢力擴充套件,離開經歷過大速凍模式的區域,收復一座城市,不止要消滅喪屍、變異獸、菌絲孢子這類地面感染,還得跟蟲族打地道戰!
就今天下午,在商城的老城區,一個剛從軍區總部調過來的防化團,於大型下水道拱頂處,發現了數以萬計倒掛的蟑螂群。
它們宛如青黑色肉瘤,每隻體長逾二十公分!
外貌特徵跟現在看到的如出一轍,只是客運站區域的下水道里,蟲群量級不大:
其鞘翅增生出重疊鱗片,邊緣銳利如手術刀片。
口器演化成三對赤紅利齒,咀嚼或攻擊敵人時,濺射的消化液可以在混凝土上蝕出蜂窩狀凹坑。
“噴火。”
班長老周身後噴火器的壓力錶指標抖動了一下,立刻爬上4.5兆帕。
嗤……
轟!
橙紅火舌舔入管洞,灼熱的氣浪湧入——提前檢測過了管道內並無易燃易爆氣體。
當中蟑螂群尚未飛出,就在烈焰中爆出噼啪脆響,像點燃的松脂燈。
第二波火流灌入時,整個下水道成了熔爐。
蟲屍焦糊味穿透防護過濾罐……
外圍吃瓜的六班戰士,早已佩戴好了護具,可面罩內側大多蒙上嘔吐物的白霧。
“清場檢查!”
只見防化排的一位班副,踹開燒變形的格柵。
火焰漸熄的管底殘留著白熱灰堆,蟲類幾丁質外殼熔成琉璃狀的硬塊。
一名防化戰士用探杆撥弄炭堆,鉤出半隻未燃盡的蟲屍,提醒道:
“小心窨井,有動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時候,客運站西牆的一個井蓋傳出異響,變異蟑螂振動翅膀發出低頻嗡鳴,成團撲向蓋子,像是要掙脫封印的魔鬼。
“噴火器集火!”
聞訊趕來的排長果斷下了指令。
當蟲群殺出來的時候,火龍交叉掃射,空爆的燃燒劑炸開絢爛火雲。
蟲雨粘著火光墜落,砸在一輛輛大巴車頂,噹噹作響。
期間,一隻帶火的變異蟑螂,試圖撲進車輛排氣柵躲避,可惜自身耐火屬性不夠,爬了沒多遠便徹底死了,驟起的黑煙裡混進大量蛋白質焦臭味。
蟲群殘骸沿著下水系統所在區域,在停車場鋪了層焦黑地毯。
連長趙立秋趕到時,漂白水混著蟲屍的味道嗆得他乾嘔。
消毒作業進行到九點多。
最後一塊區域處理完畢時,三十幾個戰士卸下背了許久的噴霧機、噴火器。
詭異寒潮退去沒多久的深秋,他們迷彩服後背處,都硬生生洇出一大塊汗水形成的橢圓形。
防化兵挨個兒脫防護服,摘手套帶出面板和橡膠剝離的輕響迴盪。
“搞定啦?我咋感覺還有的磨蹭呢……”
一輛08式步戰車的駕駛室門推開,帶出股柴油機的悶熱。
車長吳志強甩上車門:“老周,有煙沒?”
他臉上防毒面具的勒痕還新鮮,作訓服肩頭蹭著塊機油汙跡。
另一位步兵班長周振武拋來半包紅塔山,煙盒被汗浸得發軟。
三輛裝甲運兵車斜停在更後方,綠化帶旁邊,底盤護板掛著草莖泥塊,主動輪齒縫裡卡著段鐵絲網。
消殺期間,沒事幹的戰士們蹲在輪胎陰涼處擦槍,或者抽菸閒談。
兩個坦克兵靠在15式輕坦側面。
彈藥手拿通條捅炮管,銅刷在膛線裡磨出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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