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綱大喜過望,連忙讓村中的人給禁衛軍士兵帶路。
見陸綱與這群“官爺”有說有笑,甚至還願意幫忙開山拓土,老者及一眾村民無不訝異萬分。
“綱子,這些人是?”
“華伯,他們不是西山縣的官軍,說是王城來的!”
陸綱見村長陸華手裡拿著一個錢袋,心知他把姜維等人當成了西山駐軍,連忙飛奔上前解釋了一下。
“王城?”
陸華臉上一顫,既有些驚喜,又有些疑惑,“王城?那不是國主在的地方嗎?”
“好像是的!”
陸綱注視著姜維等人,解釋道:“這位是姜維將軍,他跟我說,他們是來剿除此地的匪患的!”
陸華心中一咯噔:“壞了,姜將軍,你可別聽縣令他們的話,黎山寨裡的人不是匪徒!”
姜維微微頷首:“老人家,找個地方聊一下吧!我等初來乍到,確實不瞭解情況!”
“好好好!”見姜維竟這般和善,陸華心中大定,緊張的情緒也緩和了不少,“將軍請跟老朽來,我們到祠堂裡去坐坐吧!”
到了祠堂,陸華讓村民送上了水,尷尬道:“將軍,村裡的茶葉暫時用完了,只能以山裡的泉水代茶,請您見諒!”
姜維舉碗一飲而盡,笑道:“倒也甘甜爽口,再來一碗!”
“好的,還不快給將軍倒水!”
陸華見姜維神態不似作假,心中驚喜萬分,兩人寒暄互相介紹片刻,便開始了正題。
“將軍有所不知,外人經常傳我東黎西山縣匪患嚴重,實則都是縣令胡悅與駐軍統領唐耳故意炮製的謊言。
西山縣確實有山賊出沒,但並沒有那麼嚴重,但胡悅與唐耳兩人不當人子,平時魚肉鄉里不算,還故意讓手下的縣卒官軍假裝山賊,肆虐西山各地。
謀取錢財貨物不說,還經常擄掠良家婦女供唐耳淫樂,受害者不計其數。
訊息傳出去了,就說是黎山寨的匪徒所為,如此顛倒黑白,讓人極是不恥!”
可能是想起西山駐軍的種種惡行,陸華顯得異常憤怒,胸膛內的氣一時沒緩過來,竟劇烈咳嗽起來。
“老人家不急!”
姜維安慰陸華一句,頷首沉思:“這黎山寨是什麼地方?為何這兩人要故意把罪名栽贓在他們頭上?”
陸華嚥了口水,緩著氣道:“將軍,黎山寨其實就是一群被逼得活不下去的貧民百姓所建,位於東黎山深處,裡面的獵戶多些。
因為看不慣胡悅與唐耳兩人所為,時常找他們的麻煩,殺了不下數百官兵,兩方人也因此結下仇怨!”
姜維有些驚訝:“西山的駐軍這般不堪,竟然能被一群貧民殺了數百人?”
陸華搖搖頭:“將軍高看了西山縣的駐軍了!自從十年前唐耳來此地掌軍後,就連我們這種深居山谷的村莊中人,都時常聽到關於唐耳其人的貪婪無度,經常倒賣軍資,不給餉銀,導致士兵譁變的事情。
後來也不知怎麼解決的,反正自那以後,駐軍計程車兵素質一天不如一天,以勒索欺壓百姓為樂。
據說,一天光是勒索進入西山縣城的行商百姓,都能有一百兩銀子的進賬,也不知是真是假!”
姜維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就算如此,如唐耳這般人怎麼能嚥下這口氣,讓落了他臉面的黎山寨一直存在著?”
“哼!這點我知道!”
侍候在陸華身邊的陸綱說道,“我聽寨裡的一名書生講過,唐耳等人為了繼續他們土皇帝的滋潤作派,肯定不會全軍出動,圍剿黎山寨的。
為的就是出事時,有人能背鍋!
另一方面,有我們大寨主在,他們也投鼠忌器,怕萬一來個漁死網破,他們也承受不住損失!”
“你果然是黎山寨的人啊!”
姜維笑看了陸綱一眼。
陸綱臉色一紅,復又挺直胸膛道:“我本來就是,我可沒有否認過!”
楊無敵撇嘴道:“那你也沒說啊!”
“你......”陸綱怒目而視。
見兩人又要掐起來,姜維搖頭道:“好了,無敵,不得無禮!”
說完,他目光看向陸華,繼續道:“老人家,剛才聽你說,你們竟然要把秋收的收成上交八成,是整個西山縣都如此嗎?”
陸華沉重的點著頭:“將軍,不交不成啊!若是不聽的話,那“匪患”瞬間便至。曾有兩個村子的人奮起反抗,最後被“山賊”殺了個一乾二淨。”
說到這裡,他拉著一邊陸綱的手,繼續道:“綱子,就是那兩個村子中唯一的倖存者!”
“哼!混蛋,這群人簡直是找死,竟敢如此敗壞我官軍的名聲,該殺!”
聽到此處,楊無敵終是忍不住心中的憤怒,一掌拍碎了自己坐著的椅子。
“喂,你幹什麼?拍碎要賠啊!”陸綱看到楊無敵竟是如此性情中人,對他的看法微微改觀,口中卻說著相反的話。
“賠就賠,還怕我昧這點銀錢不成!”楊無敵罵罵咧咧,但摸遍全身,也沒找到一角銅子,頓時無比尷尬。
眾人哈哈大笑。
出來歷練時,他們全身上下除了極少的行軍物資外,根本就沒帶任何銀錢,叫楊無敵哪裡拿得出來。
這憨貨!
陸綱也忍不住笑了。
在眾人大笑之際,祠堂外卻陡然傳來了一陣馬匹焦躁不安的嘶吼聲。
一道道陰陽怪氣的大笑聲幾乎同時響了起來。
“哈哈哈,兄弟們,想不到這月華村竟如此有錢,竟然還窩藏著如此多的馬,我們發財了!”
“軍侯,這月華村竟敢私藏這麼多財富,平時還總是哭窮,一定要狠狠給他們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