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二夫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冀晚雨,彷彿在看一個怪物,渾身顫抖:
“瘋了……你真是瘋了……”
她跌跌撞撞地後退,像是逃離瘟疫一般,猛地開啟房門,逃也似的離開了。
冀晚雨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這才哪到哪兒……”
……
花朝節遇襲,龍顏震怒。
錦衣衛、禁軍兩大統領,雙雙被革職查辦,貶為平民。
聖上鐵腕整肅,嚴查叛黨,提拔了名不見經傳的禁軍副將毛西元,執掌禁軍,清剿餘孽。
旨意如驚雷,震動朝野。各地官兵如臨大敵,一旦查出與叛黨有染,立斬不赦。
回京的馬車內,氣氛壓抑而沉悶。
“皇上這一手,倒是出人意料。”
茅清兮打破了沉默,她輕輕敲打著車窗,若有所思。
“毛西元此人,我倒是略有耳聞。出身貧寒,卻一身正氣,從未聽說他與哪家權貴有過來往。禁軍落入他手,倒也算是……落在了實處。”
冀容白頓了頓,話鋒一轉:
“只是,錦衣衛那邊……新任指揮使潘雲霄,卻是個難啃的骨頭。”
“哦?”茅清兮挑眉,“此話怎講?”
冀容白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蘇家……雖是商賈出身,但在安州根基深厚,富可敵國。當年,先帝為三皇子鋪路,曾令其迎娶蘇家嫡女。只是……”
他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
“紅顏薄命,那位蘇小姐過門不久便撒手人寰。如今雖立了太子,可太子妃之位……卻一直懸而未決。”
茅清兮沉吟著:
“也就是說蘇家與當今太子間必有嫌隙,而這位蘇大人會否是太子的人,很難說。”
冀容白頷首,表示同意:
“正是。況且蘇明軒此人,性情孤傲,不喜攀附權貴。即便太子有意拉攏,他未必會買賬。”
他指尖輕點桌面,聲音低沉:
“如今看來,寧王在錦衣衛和禁軍中的勢力被連根拔起,可太子除了可能並無用處的蘇明軒……似乎也未佔到什麼便宜。”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凝重。
若這真是叛黨所為,那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僅僅是為了製造混亂?
絕不可能。
茅清兮和冀容白都不是會輕易下結論的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幕後黑手藏得太深,他們還未觸及到真相的核心。
聖駕回鑾,各府車馬也陸續返程。
茅清兮心中一直惦記著俞霜的事。
雖已收留了她,但若不摸清她的底細,實在不敢輕易用她。
可青羽暗衛只在京城活動,對江湖之事知之甚少,這讓她有些犯難。
至於司玄蘇……他查到的東西,未必可靠,反而可能打草驚蛇。
正當她思忖之際,冀容白忽然開口:
“俞霜的底細,交給我吧。三日之內,必有迴音。”
茅清兮一愣,轉頭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冀容白微微一笑,眼中帶著溫和的光芒,語氣輕柔卻堅定:
“娘子的事,便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