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遼西府,陽光將城外的官道染成金色。
王子建策馬狂奔,身後二十餘名親兵鐵蹄如雷,揚起一路煙塵。
他緊握韁繩的指節發白,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半個時辰前柳家家丁彙報的那一幕
吳承安那個鄉野匹夫,竟敢握著韓若薇的手教她訓練!
少女纖細的腰肢幾乎貼在那莽夫胸前,髮絲間的茉莉香氣彷彿還縈繞在鼻尖。
更可恨的是韓若薇並未拒絕,那是他王子建用盡金銀珠寶都換不來的傾慕。
“賤女人!”王子建猛地一鞭抽在馬臀上,驚得坐騎嘶鳴著人立而起。
親兵隊長趙鐵柱急忙上前穩住馬頭:“公子當心!“
王子建充耳不聞。
他眼前浮現出更不堪的畫面——韓若薇羅衫半解地躺在吳承安懷裡的模樣。
這個想象像毒蛇般啃噬著他的理智,喉間湧起腥甜的怒火。
右北平府總兵之子,竟比不上一個來鄉下來的野小子?
“公子,前面就是軍營了。”趙鐵柱的提醒將他拉回現實。
王子建眯起眼睛,遠處轅門上“遼西”二字在陽光中泛著冷光。
不同於父親掌控的右北平,這裡每一寸土地都透著陌生與敵意。
“直接闖進去!”王子建從牙縫裡擠出命令:“把吳承安那雜碎給我拖出來!”
親兵們面面相覷。
趙鐵柱硬著頭皮勸道:“公子,這畢竟是別家軍營,若是鬧大了……”
“閉嘴!”
王子建反手一馬鞭抽在趙鐵柱肩甲上,金屬碰撞聲驚起林間飛鳥。
“我父親是右北平府總兵,就算踏平這破營寨又如何?”
正爭執間,轅門陰影裡轉出個青衫少年。
柳天昊執槍而立,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王公子好大的火氣。”
王子建瞳孔驟縮。
柳天昊的父親是韓成練的部下,這柳天昊對韓若薇的心思路人皆知。
此刻見他現身,王子建心中警鈴大作:“柳天昊,休要擋路!”
“王公子誤會了。”
柳天昊上前兩步,袖中手指微微發抖——不是恐懼,而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他早派小廝盯著王子建一舉一動,此刻見他果然如預料般暴怒而來,心中暗喜。
柳天昊故作憂色:“王公子有所不知,那吳承安如今在營中威望極高,那些百戶千戶的子弟都唯他馬首是瞻。”
他壓低聲音:“您若在此動手,那些傢伙最講義氣,怕是不會袖手旁觀。”
“笑話!”
王子建冷笑:“我這些親兵都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還怕幾個毛頭小子?”
柳天昊眼中精光一閃。
蠢貨上鉤了。
他佯裝焦急地跺腳:“王公子,那些少年的父輩可都在遼西軍中任職,您想想,若他們的寶貝兒子有個閃失,他們豈會善罷甘休?”
這話像盆冷水澆在王子建頭上。
他猛然想起臨行前父親的警告——遼西軍與右北平素有嫌隙,若真鬧出大事,恐怕連父親都保不住他。
見王子建神色動搖,柳天昊趁機湊近:“其實要收拾吳承安,何須在此冒險?”
他聲音如毒蛇吐信:“他每日申時末必返韓府,半路老槐樹那段路僻靜得很。”
王子建眼中燃起新的火焰。
他重重拍在柳天昊肩上:“好兄弟!今日之情,王某記下了!”
說罷翻身上馬,帶著親兵旋風般離去。
待馬蹄聲遠去,柳天昊臉上謙恭瞬間化作譏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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