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餘不知道她的好意是否暗藏洶湧,便決定先拒了。
“娘娘,嬪妾無事……”
可話未說完,桑餘突然按住太陽穴。
一股莫名的燥熱從體內升起。
\"桑婕妤,你怎麼了?\"容妃關切地問。
\"不礙事,只是突然覺得有些悶熱……\"桑餘聲音發顫,意識到情況不對。
她強撐著站起身,低聲說道:\"貴妃娘娘,嬪妾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不等陸晚寧回應,桑餘就已經匆匆離席。
走出殿門,夜風拂面,卻絲毫不能緩解體內的灼熱。她雙腿發軟,視線也開始模糊。
\"雲雀……\"
桑餘回頭尋找自己的宮女,卻發現雲雀早已不見了蹤影。
桑餘明白了,自己是中了催情藥。
雲雀應該也是被故意支開了。
如若在此時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桑餘隻能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跌跌撞撞地向清梧院方向走去。
轉過一道迴廊,她的膝蓋一軟,險些栽倒。
卻有一隻有力的手臂及時扶住了她。
\"姑娘小心。\"
桑餘抬頭,對上一雙溫潤如玉的眼睛。
那是個陌生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歲,面容俊朗,穿著一身墨藍色錦袍,眉眼有幾分藏不住的妖孽張揚。
\"放開我……\"
桑餘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卻使不上力氣。
男子立刻鬆開手,後退半步,語氣散漫:\"別誤會啊,我是看你不舒服,才上前問你的。\"
桑餘混沌的腦海中閃過一絲清明——
自己中毒,一定和剛剛那個綠衣宮女有關,沒猜錯的話,那宮女就是陸晚寧安排的。
她一個人,一定是回不去了。
眼前這個人……忽然出現,恐怕不對勁。
路懷川見桑餘對自己還懷有警惕,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這裡有可解百毒的丹藥。”
他從腰間取出瓷瓶遞給桑餘,見桑餘還是不信,便倒出一顆自己吃了下去。
“還不放心?”
桑餘半信半疑,可身體的火一重一重的燒著,她只有這一個辦法。
接過瓷瓶,桑餘倒出一顆,看了一眼路懷川,賭了一把仰頭服下。
“在下姓……路,路懷川。”
藥效很快,桑餘這才如獲大赦,漸漸平靜下來。
“多謝公子。”
桑餘臉色發白,把瓷瓶丟給了路懷川。
“今日之事,如果傳出去……”
“姑娘放心,絕不會。”
桑餘看著他的眼睛,似是真誠,不像在撒謊。
“多謝。”
她收回目光,轉身,步伐虛浮地往清悟院的方向回了。
身後的路懷安看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低頭,看向了手中的瓷瓶。
……
祁蘅今日在御書房多忙了片刻,此時才到生辰宴上。
陸晚寧和一種嬪妃紛紛福身請安。
祁蘅隨意抬手,示意平身。
坐下,目光環視一圈,祁蘅的眸色頓時晦暗幾分。
陸晚寧給他敬酒,還未開口,便聽祁蘅問:“桑餘呢?”
“桑姐姐她方才身體突發不適,回去了。”
“回去了?”祁蘅冷哼一聲,接過酒一飲而盡:“就她矯情,連你的生辰宴都不參與。”
陸晚寧笑了笑,沒多少什麼,端的是一副體恤大度的模樣。
祁蘅又給陸晚寧送了一件南海送來的珍寶,光是拿出來就羨煞眾人,陸晚寧忙跪下謝恩。
祁蘅沒讓她跪,說:“晚寧開心就好。”
眾人都驚羨陸晚寧能如此獨得聖寵。
祁蘅又喝了兩杯酒,一雙眸子在下面轉來轉去,心裡卻煩悶無比。
那日一別,鬧成那樣,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其實事後,祁蘅是後悔的。
後悔自己對那一身的傷那樣冷淡絕情,她受了那麼重的傷,本來就……
“晚寧,朕還有政務處理,你也早點歇息。”
陸晚寧今夜還有些體己話想同祁蘅說,還沒張口就聽見祁蘅要走,面色凝固了一下。
不過,顯然祁蘅的心思不在她這裡,半分都沒察覺。
“臣妾恭送陛下。”
祁蘅起身就往外走,趙德全急急忙忙跟在身後給他披衣服。
夜裡的風吹得人思緒也亂了。
祁蘅說要回御書房,可離了長樂宮,卻又往太清池那邊走了。
趙德全跟在身後也沒敢提醒,畢竟他知道,太清池旁邊就是清悟院。
“趙德全。”
“老奴在。”
“方才,晚寧說桑婕妤身子不適,你叫人去看看。”
趙德全慌忙應下:“老奴明白。”
“還有,送些祛疤膏給她。”祁蘅怔忡片刻,想起了什麼,又說:“別說是朕送的。”
否則桑餘又要多想了。
“她性子冷淡,清悟院是留給她靜養的,你盯著些,別讓閒人去叨擾她。”
趙德全偷偷撇了撇嘴,面上卻是答應的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