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拔步床上那個原本虛弱不堪的人掀開被子,臉上還泛著青白色,就這樣站在他們面前。
宋斬秋無奈地閉了閉眼。
身前的大夫人哭著撲了上去,宋斬秋嘆了口氣,她明顯看出面前的祁昀嫌惡地皺了皺眉。
他原本溫潤帶著病氣的面目幾不可見地籠上一層邪性,緩慢地抬起手拍了拍撲在他身上哭的大夫人。
“……母親。”
“祁昀”遲疑地喊出這個稱呼,大夫人摸著他冰涼的手啜泣:“我兒還活著。”
“老爺你來看,昀兒還活著!”
祁大人訝然地摸了摸他的手,發現的確開始回暖了,連忙傳召了醫師過來診斷。
宋斬秋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無語地看著面前這幅闔家團圓的感人場景。
她當然知道那是阿祟了,看向她那黏糊的眼神,太對味了。
無人注意她還跪著,宋斬秋挪了挪,準備扶著膝蓋站起來。
大夫人從帕子的一角看見她的動作,怒斥一聲:“跪下!”
宋斬秋看著她的眼睛,不卑不亢地站起來:“夫人,既然少爺好了,我就先走了。”
附在祁昀身上的阿祟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的表情,它好像很少在宋斬秋這裡吃癟過,她對它永遠縱容。
阿祟感到一種被偏愛的愉悅,充斥那顆對他而言嶄新的心。
它無比清晰地感受到它劇烈跳動兩下。宋斬秋聽見系統說:“阿祟,實時好感度四十。”
阿祟幽幽道:“母親,她很好。”
大夫人被這個新進門的兒媳婦氣得呼吸急促,但聽見兒子居然為她出聲說話,她還是妥協了。
“罷了,你回去吧。”大夫人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揮揮帕子讓她離開。
宋斬秋噙起一抹笑,抬眼看著阿祟,它的視線其實一直在她身上。二者眼神交匯了一瞬,宋斬秋便轉頭離開了。
阿祟直挺挺地坐在床沿,視線還是宋斬秋剛才離開的地方,它的一左一右,一雙父母正抱著它喜極而泣。
大夫人看著自己兒子正在發愣,想起那個桀驁不馴的兒媳,她拭乾眼淚,道:“昀兒,我知道你不滿這門親事。母親今後會給你再找一門……”
“不。”
大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阿祟打斷了,它機械地轉過頭,直勾勾的眼神,不帶一絲情感:“不。”
“我要她。”
大夫人眨了眨眼,被它盯得六神無主,忙不迭點頭:“好,不找不找,你好生休息。”
她只道是兒子覺得這個沖喜的姑娘救了他的命,才不願意讓她把宋斬秋趕走。
門外醫師匆匆忙忙提著藥箱趕來,看見死人復生,他也是驚駭萬分,抖著手上去把脈,發現這人卻確確實實活著。
阿祟非常厭煩別人觸碰它,今日已經一忍再忍,那醫師為了確定他的脈象一再碰它。阿祟沉著臉,眉目間全然陰鬱:“好了沒?”
醫師嚇了一跳,彎著腰退了出去。
死而復生!怪哉怪哉!這也要成為他行醫多年的一樁奇聞了。
……
宋斬秋走出房門就伸了個懶腰,她一點都不擔心阿祟,搞砸了它自己收場便是。
只是她一定要找個機會問問它,祁昀是怎麼死的。
阿祟的好感度終於突破了瓶頸,宋斬秋笑問系統:“它現在有了肉體,你能定位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