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斬秋只覺得這場景多麼相似，在精神病院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別過頭不想看他的。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沈霽彆著小腦袋，躲在角落裡偷偷掉著豆大的眼淚。
人販子一天只送一次飯下來，等她下來，那味道已經散得差不多了，況且桶也沒有少，她也沒有起疑。
“小沉，今天我們繼續。”
她站在到她胸口的塑膠桶邊，笑著拍了拍大大的塑膠桶，笑著喊他。
沈霽蹙起眉頭，有些委屈，在原地躊躇了幾下。
宋斬秋叉著腰，一副小霸王做派，刻意激他：“你不來，我就喊別人幫忙嘍？那邊的小才小俊，都很願意幫忙的。”
沈霽立刻跑了過來，看著那幾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搖了搖頭。
“我來幫你。”
宋斬秋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摸了摸他的腦袋，在他白白嫩嫩的小臉上獎勵了一個響亮的親親：“好小沉。”
一旁的小女孩眨著大大的眼睛，和邊上的朋友嘀咕：“秋秋姐姐好像在養小狗狗呀……”
“這裡沒有小狗狗啊。”
“可是我媽媽也是這樣養小狗的，我家的小狗叫大米，它乖的時候，媽媽就親它。”
“好像哦……”
雖然關在這裡的都是小孩子，但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
她幾乎和大家一起把所有的廢棄用料都灌進了下水道，空桶們和從前一樣擺在原地，裡面卻已經空空如也。
……
日子照常過了兩天，宋斬秋一直睡在離門口很近的地方，有任何動靜她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捲簾門拉起的聲音很響，她貼著耳朵細細聽外面的動靜，那幾個人販子應該沒料到會有人忽然來這個廢廠房檢查，跑的時候慌不擇路。
宋斬秋冷笑一聲，稚嫩清脆的童聲卻透出幾分陰沉。
她聽著外面傳來激烈的纏鬥聲，來調查的一夥人又不是專業警察，見他們想跑，才知道這裡不對勁。
警笛聲響徹一路，由遠及近。
宋斬秋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她讓大家一起對著外面呼救。警察這才找到地下室來。
脆弱的木門甚至不用任何工具就能被撞碎，宋斬秋看著揚起的灰塵，周遭的孩子們都縮在她身邊，膽怯地看著來人。
她扯過站在一旁的沈霽，問道：“小沉，知道家裡在哪嗎？”
沈霽和她一樣，不過四五歲大，彼時還不記事。
縱使宋斬秋知道長大以後的沈霽居住的地址，但那時他爸媽卻不住在那裡。
她暫且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回到未來，也不知道現在四五歲的自己要怎麼回到家
警察們湧進這個昏暗的地下室，終於把孩子們帶離了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有的大一些的孩子知道自己的住址，而沈霽和宋斬秋，就屬於不知道的那種。
更何況，人販子跨省作案，她們早就遠離了自己的居住地。
沈霽死死牽著她的手不放，寶石一樣的雙眼裡滿滿都是對她的信賴：“我要跟著秋秋。”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