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終於開始感到害怕了,紛紛藉故離開,這偌大的研究室裡,就剩下吳德和他的學生們。
他眯起眼睛看著白淵瘋魔的樣子,心裡生出一個詭異的想法。
吳德看向地上癱坐著的學生,鏡片底下的目光透露出幾許嫌惡。
“行了,有沒被咬到,叫那麼大聲做什麼?”
“讓旁人見了,都是丟我的臉!”
吳德擰起眉毛,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去把那個女的給我帶過來。”
宋斬秋就是這麼被帶過來的。
她的衣服沾染了灰塵,雙足赤裸站在地上,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一種無畏。
這麼看,倒真像是從不毛之地抓來的女人,野性難馴。
宋斬秋先看見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虛偽臉龐,這才將視線移至研究室的中央,那個巨大的玻璃罩子上。
白淵好像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就算他已經感染了病毒,看她的時候,眼底還是藏著一點少年的青澀,偶爾還會露出一種屬於少年人的,純粹的喜歡。
澄淨的眉眼,光風霽月的氣質,此刻蕩然無存。
留下的只有屬於野獸的暴躁,殘忍,兇狠和魯莽。
很顯然,他不對勁。
宋斬秋眉目微微沉了下來,雙手被手銬銬著,配上一頭略顯凌亂的長髮,竟然有一種平靜的瘋感。
“他怎麼了?”
吳德攤了攤手,表情看起來極具歉意:“抱歉,我也不知道,所以請你來看一看。”
宋斬秋不想再和他廢話:“帶我來要做什麼?”
“你作為他的好朋友,定然有辦法安撫他。”
“如果再不配合我們,可能最後只能做無害化處理了。”
他的用詞彷彿在談論一個垃圾,宋斬秋望著他,後者無奈地聳了聳肩。
“把鑰匙給她,希望你能想到讓他主動配合的辦法。”
吳德終於起身了,他個子矮小,站在那裡甚至還沒有宋斬秋高,只是狡猾又虛偽,還做出一副老實人的樣子。
宋斬秋接過鑰匙,眼看著幾個人離開了,甚至都沒有人將她手上的手銬解開。
“系統,他是不是不認識我了?”
宋斬秋拿著鑰匙站在玻璃罩子外,白淵停下了砸門的動作,貼著玻璃看著她。
系統不敢給出確切的答案:“抱歉,我無法確定,但請您小心。”
宋斬秋深呼一口氣,慢而又慢地踏上一層臺階。
白淵很警惕地盯著她。
他的視線從她的臉上,落到手上,又落到她赤裸的雙足上。
這個人,和他一樣,沒有用東西裹住腳。
白淵覺得她很可疑,但又無端覺得,這張臉很熟悉。
究竟在哪裡見過呢?
他想不起來了。
宋斬秋將他複雜的面色盡收眼底,心底稍稍安穩了些。
她開啟了門,仔細地觀察著白淵的動作。
如果他衝出來,她也沒辦法掌控,還是不要讓他出來了。
好在他非常給她面子,白淵只是退遠了一些,退到對面的角落,警惕地看著她的動作。
宋斬秋站在關上的門邊,沒有貿然靠近的意思。
“嗨。”
她原地坐了下來,朝他打了個招呼,面色和善。
白淵這才注意到她的雙手,被兩個銀色的東西箍在一起,然而自己的雙手卻沒有。
她似乎比他還要可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