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冉回到房中,手放在胸前的束胸帶上。
紙是包不住火的,這欺君之罪一旦犯下再難回頭,她在陛下的心目中到底是什麼地位?陛下會聽她的諫言嗎?恐怕不會吧?司徒先生也曾入朝為官,最終都無法改變如今的朝勢,只能辭官退隱,她一個小太監又算得了什麼?
“光明教。”張冉輕喃出聲,隨後趕緊搖頭。“我在想什麼?怎麼能自己找死呢?”
若真的投靠光明教,這一條路艱難險阻不說,也是相當於與皇甫祿為敵、與司徒先生為敵了,這兩個人一個是她的恩人,一個是她的恩師,她不能恩將仇報。
腦子裡迴盪著皇甫祿曾經說過的話:陛下只相信宦官們的話。
她如果回到宮中,好像也是宦官,負責御書房整潔的御前少監,也有機會接近陛下的身邊,雖然只有等皇帝想要到御書房看書時才能接近。
“芳兒,我出去走走,若是你家公子來了,你就幫我轉告一聲吧。”
“小公子等等,我跟你一塊去吧,你一個人出門不太安全。”
想起昨天出門的事情,芳兒就對張冉特別不放心,因為張冉太善良太好騙了。
芳兒將手中仍未繡完的繡品放下,回屋拿錢。
“不必了,你家公子差不多回來了,你在這裡等他吧,我去去就回。”
張冉往院門口走去,芳兒剛拿到錢出來,張冉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了。
得好好再看一次民情,方便總結起來去向皇帝彙報。
張冉無法像其他女子一樣守在深閨中相夫教子,和諸多女子共享一個丈夫。她不希望自己往後的人生就是像芳兒現在這樣,坐在一方小院子中,做著女紅等待夫君的偶爾到來,每日去給老夫人和夫人請安或者是等人過來請安,然後互相酸幾句,互相陷害一下,這樣的人生對於她而言太過可悲了,她身上的男裝不就證明了失憶前的自己跟現在的自己想法一致了嗎?
男人們能做的事情她也可以做到,沒必要永遠做個啥也不懂的深閨女子,那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大街上仍是跟她之前出門時看到過的一樣,在熱鬧的集市上總會有幾個步履蹣跚的乞丐躲在角落中,悽苦無依,無家可歸。
她看到他們眼中悲哀而又不甘的神情。
張冉蹲下身,將一塊碎銀子放入乞丐面前的破碗中。
乞丐抬頭看她,眼神一時間充滿警惕與驚慌。
張冉沒有多在意,起身準備繼續走去。
“你不記得我了?”乞丐沙啞的聲音響起,有些像破銅爛鐵。
“啊?”張冉回頭不解地看向他。
“你這隻荷包原是屬於我家的。”他聲音沙啞,卻字字清晰,不過張冉確定自己之前沒有聽過這個聲音。
難道這人是她失憶前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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