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批投降的官兵中,就包括許多騎兵。來的正是時候。
趙清玄開啟語音聊天,點選陳婉兒的名字,通知她準備收人……
第二天一早,荀虞夔洗漱完畢,出門前,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那塊鐘錶。
這鐘表,他十分喜歡。
這兩天在榆樹灣,習慣了看鐘表之後,愈發覺得方便。
如果能把這塊鐘錶帶走,讓隨從隨身攜帶,隨時可以看一眼,能知道時間……多麼方便。
但這終究是榆樹灣的鐘表。
主人家招待他食宿,他臨行之前,若把人家的貴重之物帶走……豈不是成了偷了?
荀虞夔所讀的聖賢書,不允許他這樣做。
荀虞夔的目光,轉向那張床墊。
他知道,這張床睡得之所以如此舒適,不是因為床多麼獨特,而是因為這張叫做“席夢思”的床墊的緣故。
如果能把這床墊帶回府中……
荀虞夔嘆了口氣,頗為遺憾。
因為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起碼,現在不行。如果和談能夠成功,將來或許有機會,能找榆樹灣村班子討要一個。
荀虞夔踱步到洗手間。
這浴缸,這抽水馬桶,這水龍頭,這香胰子、浴液……
每一樣,都讓荀虞夔十分留戀。
“罷了。”
荀虞夔一咬牙,毅然走出門去。
他是朝廷命官,是讀書人,豈能做那種偷盜之事?
出門,卻是沒有看到值守的總旗官。
“這些粗鄙武夫!竟然連交接都做不好。身在敵營,如何能讓本官門前,連護衛都沒有……”
荀虞夔心情不好,啐罵一聲。
雖然說,榆樹灣若真的要對他們不利的話,只靠杜千戶等十幾人,是萬萬護不住他的。
但身為朝廷命官,該有的排場,他得有啊。
如果門口連個值哨的護衛都沒有,豈不是要被榆樹灣賊寇小瞧了去?
荀虞夔只以為是那些個總旗官交接失誤,正準備訓斥一番,突然,他想到了什麼,神色微微一變。
果然,杜千戶快步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個百戶官,還有兩個總旗官。
杜千戶臉色難看:“大人,不好了。卑職早上醒來,發現值哨的兩個總旗不見蹤跡。後來一查,還有另外六個……”
荀虞夔抬手打斷了他:“本官知曉了。這樣說來,現在只剩下你們幾個了?”
杜千戶一臉苦澀:“是的,只有我們幾個了。”
荀虞夔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
走廊裡,裝飾華貴。
但是,荀虞夔卻是感覺陣陣涼意。
跑了。
不問可知,其他幾個總旗官,也都跑了,投靠榆樹灣當俘虜去了。
剩下這幾個人,除了杜千戶和兩個百戶官之外,僅剩的那兩個總旗官,荀虞夔都認識,這兩人家中在府城有營生,頗為富裕,羈絆多……
殊不知,這兩個總旗官,也是心中鬱悶。
昨天晚上,他們兩人住一間標間,一大早起來,就發現大家都跑了。
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叫他們一聲?
他們也可以跑啊。
可惜,天亮了,杜千戶和兩個百戶官起床了,他們沒機會悄悄跑了。
荀虞夔擺擺手:“走吧。”
的確得趕緊走了。
來之前,原以為榆樹灣是鳥不拉屎的地方。誰能想到,他們竟然在這裡見識到了花花世界,以至於連總旗官都跑掉了。
要是再待下去,怕是連僅剩的那兩個總旗官,和那兩個百戶官,也要跑了。
……
榆樹灣村村委會。
八個總旗官跪成一排:“婉兒姑娘,里正大人,各位班子成員大人,我等有心投靠榆樹灣,哪怕勞改,也毫無怨言。請務必收下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