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玄從始至終觀看。
當他看到八旗騎兵發瘋，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步槍的火力，的確不足以碾壓騎兵。
在歷史上，也是馬克沁重機槍出現之後，才讓騎兵正式退出舞臺的。
只有重機槍，才能讓騎兵變得能歌善舞。
趙清玄的別墅，已經被他打造成一個小型末日生存基地。
地下室就是一個龐大的武器庫。
趙清玄提起褲子，直奔地下武器庫，隨便一掃，一排KPV重機槍投送到沈三陣地上。
沈三算是撿到寶了。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KPV重機槍啊！
沈三立刻招呼連隊老兵集合，指明瞭一批重機槍手。
榆樹灣有一批KPV重機槍，戰士們操練的時候，用過重機槍，所以老兵們上手就會。
沈三連隊的戰士們一邊大呼玄清公萬勝，一邊興奮地搬起重機槍，填裝彈藥，槍口對準衝鋒過來的騎兵……
開火！
噠噠噠——
KPV重機槍的咆哮聲響起。
這是戰場的定海神針。
伴隨著咆哮聲，八旗兵如同割麥一樣墜馬。
有牛錄章京察覺到重機槍的威脅，大吼著集合手下，妄圖衝擊重機槍陣地。
結果自然是以卵擊石。
戰場上，女真語的喊殺聲漸漸變得稀疏。
漢語的喊殺聲震天響。
一頭頭鐵驢嗷嗷叫著，發動總攻。
皇太極身邊那批悍不畏死的精銳，死得七七八八。
不怕死的，都死了。
只剩下怕死的，心驚膽寒。
他們顧不上太多，調頭就跑。
這時候，什麼甲冑，全都顧不上了，脫掉丟棄在地上，生動演示了什麼叫做丟盔棄甲。
皇太極的心，已經不能用滴血形容，簡直就像是被捅了一刀子。
這些勇士，都是他的心腹精銳啊！
是他用來壓制其他貝勒的倚仗！
現在，全都這樣廉價地死掉了。
皇太極終於騎上了一匹馬。
一個白甲兵把自己的戰馬讓給了主子。
但是，防衛團早就鎖定皇太極。
一枚枚迫擊炮彈，在皇太極周圍落下。
皇太極打馬狂奔，身前身後，炮彈爆炸，掀起大片泥土。
這幅畫面，竟然有種電影特效的視覺美感。
趙清玄看得津津有味。
不由心中感慨，這奴酋，是有些氣運在身上的，這樣竟然都沒炸死。
他念頭剛過，皇太極的戰馬突然翻滾摔倒，連帶著皇太極再次被摔在地上。
趙清玄趕緊放大影片，仔細檢視，發現皇太極並沒有中彈，是那匹戰馬中彈了。
不過，皇太極再次從馬上摔下來，運氣就沒有上次那麼好了，一條腿摔斷，慘叫著起不來了。
幾頭鐵驢嗷嗷叫著衝過來。
最後幾名試圖保護皇太極的白甲兵被擊斃。
幾名戰士從摩托車上下來，端著刺刀過來。
皇太極拔出長刀，想要反抗。
幾把刺刀直接刺在他的胳膊上，皇太極痛呼聲中，長刀丟在地上。
“這是條大魚！”
“不會是皇太極吧？”
“你是不是皇太極？說！”
嘭！
幾名戰士興高采烈，問話的同時，槍托已經砸了下去。
皇太極脖子一梗，剛想冷哼一聲，表示不屑，槍托先一步重重砸在額頭上。
緊接著，肩膀上，後背上……紛紛捱了槍托重擊。
皇太極直接被砸蒙了。
明國不是禮儀之邦嗎？
不是講究孔孟之道嗎？
自己這樣的一國之尊，對方無論如何，也應該以禮相待吧？
“這身甲冑不錯啊。”
“上面繡龍的，定然是皇太極無疑了。”
“給他扒下來！”
一群士兵上前，三下五除二，把皇太極身上甲冑扒下來。
皇太極簡直要氣吐血了。
他的這身甲冑，是藍色布面紋龍甲，非常威武。
被扒掉之後，裡面只剩下白布內襯，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鮮血沾染著泥土，顯得狼狽不堪。
幾個戰士拿出逆龍繩來，扭胳膊擰腿，把皇太極捆綁起來。
一團白霧浮現，籠罩那套甲冑。
“玄清公！”
“玄清公萬歲！”
幾名戰士眼睛一亮，一臉狂熱，立刻歡呼。
這一歡呼，帶動戰場上其他戰士，也都跟著歡呼起來。
“玄清公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喊聲排山倒海。
皇太極心跳加速。
萬歲是能隨便喊的嗎？
在明國，這是僭越的。
鐵驢旗子軍，有反意啊！
不過，想想也正常。
無論是誰，手握鐵驢旗子軍這樣一支強軍，會甘心屈居人下？
皇太極突然想到，他或許可以抓住其中微妙之處，利用一二。
鐵驢旗子軍若真有反意，他們八旗，就有用武之地了啊。
他們打不過鐵驢旗子軍，可以合作。
然後，再徐徐圖之……
皇太極覺得，他們八旗跟鐵驢旗子軍相比，差就差在火器和這鐵驢。
如果他們女真人能學會鍛造鐵驢旗子軍的火器，再學會木牛流馬之術，能造出鐵驢……
將來未必不能打敗鐵驢旗子軍。
皇太極從小跟著父親跟明國作戰。
他清楚地記得，從小時候起，女真人就深受明國火器之苦。
明國擅造火器，女真人不會造火器。
可是，這些年金國從明國擄來許多工匠，已經能鍛造自己的火器了。
尤其佟養性帶頭造出的大將軍炮，比明國的大炮威力還大。
皇太極最近一直對那四十門大將軍炮寄予厚望。
有了這些大炮，以後再攻打明國城池，就容易多了。
先拉這些大炮出來，一陣轟炸，炸塌城牆，八旗大軍就能長驅直入了。
皇太極雄心勃勃，籌謀著今年把關外明軍橫掃一空。
按照歷史軌跡，今年夏秋之際爆發的大淩河之戰，皇太極的確基本達到戰略目的。
可惜，現在突然冒出一支鐵驢旗子軍來，讓大金國從如日中天，一日之間，到了亡國邊緣……
這誰能想得到？
皇太極正胡思亂想，就見那團白霧散去，他的那套甲冑，憑空消失。
皇太極的眼睛，猛地瞪大。
那套甲冑，剛剛被從他的身上扒下來，就堆在他的身邊。
所以，那團白霧突然出現，對於皇太極來說，近在眼前。
這是清晨，若說一團白霧突然出現，還能勉強解釋得通。
可伴隨著白霧消失，他的那套甲冑竟然跟著消失……這就太過詭異了。
一瞬間，皇太極渾身發麻，脊背冰涼。
鬼啊！
遼東多鬼怪傳說，女真人多信奉薩滿。
皇太極出於統治考慮，引入藏傳佛教。
薩滿教的信仰體系，包括自然崇拜和圖騰禁忌。
大薩滿對皇太極頗為不滿，堅持人殉舊俗。
今年初，皇太極以“妄殺”罪名將大薩滿剮殺。
這也是皇太極集權的一個手段。
皇太極從小聽著薩滿的故事，要說一點不信，那是不可能的。
現在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不安和不詳湧上心頭……
周圍都是人，太陽漸漸升高，陽光刺目。
但是，皇太極卻感覺像是黑夜一樣冷。
“難道這支鐵驢旗子軍，是神靈對我的懲罰？”
皇太極剛嘀咕一句，旁邊戰士的槍托又砸上來了。
砸得皇太極一個趔趄。
那戰士眼睛一瞪！“這是老子給你的懲罰！還敢亂說！這是我們的玄清公！敢對玄清公不敬，我們榆樹灣上下都饒不了你！”
皇太極的那身甲冑，自然是趙清玄取走了。
皇太極的甲冑……現在是故宮一件他一件。
趙清玄這件保真。
但這東西，新做出來沒幾天，想當真的賣出去，不容易。
元青花、宣德爐，傳送到現代，還能靠鑑定工藝和材料來確定年份。
比如宣德爐，真的就那麼幾批。
只要有同爐的真品，或者確定是明代仿品的，都值錢。
鑑定趙清玄手中的爐子，跟真品材料是同一爐燒出來的，就能定真假。
這皇太極的甲冑新做出來沒幾天，就不好搞了。
趙清玄現在不缺錢。
他現在的收入，主要靠從明代收集黃金等資源，在現代出售。
這身甲冑，趙清玄也只是拿出來看一看，滿足一下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