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一人自稱是屯堡派來傳令的,身後跟著十五名軍卒。
只是這十五人,皆是兩手空空,莫說糧草,便是連腰刀、長槍這等尋常兵刃,都未曾攜帶一二。
白彪見了,當即破口大罵:“他孃的!姓黃的也太缺德了!送人過來,連口吃的都不給,這是讓咱們養著他們不成?!”
秦烈卻是不以為意,臉上反倒露出一絲笑意:“白送上門的生力軍,不用白不用。”
他目光在那十五人身上緩緩掃過,尤其在那五名瞧著身板尚算硬朗,眼神卻有些飄忽的軍卒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盧峰,”秦烈吩咐道,“讓他們都去砍伐樹木,咱們墩堡四周,還需要多備些滾木礌石!”
這新來的十五人,被盧峰領著,徑直往墩堡後頭那片剛清理出來的空地去了。
說是砍伐樹木,實則地上堆著的,多是些手臂粗細的枝幹,以及早先眾人伐下的樹木主幹。
“都聽好了!”
盧峰板著臉,指著地上的木料,“將這些木頭,都給勞資削剝乾淨,截成三尺長短,兩頭削尖!午時之前,做不完的,沒飯吃!”
這活計瞧著不難,可真動起手來,卻不是那麼回事。
那十名被黃明特意挑選出來的體弱軍卒,平日裡在屯堡便是混日子的主,哪裡幹過這等重活。
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已是腰痠背痛,手掌磨出了血泡,一個個癱坐在地,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來。
反倒是那五名黃居行派來的探子,倒是個個卯足了勁,幹得格外起勁,明眼人一瞧,便知是有意在盧峰面前表現。
手中斧頭、柴刀揮舞,木屑紛飛,倒也似模似樣。
盧峰將這一切瞧在眼中,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只偶爾踱步過去,指點一二:“哎,你這頭削得不夠尖!”
“這邊,這邊再砍掉些,做滾木,太粗了不好搬!”
儼然一副監工的模樣,對那五個賣力氣的,更是“另眼相看”,指派的活計也愈發繁重。
到了午時,肉香再次飄蕩在墩堡上空。
那十名體弱軍卒,只完成了寥寥幾根,此刻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眼巴巴地瞅著旁人分肉喝湯,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而那五名探子,雖也累得夠嗆,但總算完成了盧峰交代的任務,一人分到了一大塊油汪汪的烤肉,並一碗濃稠的肉湯。
其中一個領頭的探子,名喚周平,接過肉塊,湊到盧峰跟前,滿臉堆笑道:“盧墩長,這……這肉可真香啊!小人在屯堡,可從沒聞過這般霸道的肉香味兒!不知……這是用的什麼法子炮製的?”
盧峰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啃著手中的兔腿,含糊道:“山裡打的野味,做法嘛……嘿,秦墩長的秘方,概不外傳。”
周平眼中精光一閃,又道:“盧大哥,小弟幾個,以前在鄉下時,也常跟著長輩進山打獵,對這套路,也算熟悉。若是墩堡缺人手,小弟願為盧大哥效勞!”
盧峰哈哈一笑,拍了拍周平的肩膀:
“有心了!不過眼下嘛,咱們墩堡的肉食還算充足,暫時不缺打獵的。倒是這韃子,吃了虧,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摸過來了,你們幾個,下午還得加把勁,多弄些滾木出來,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