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將漫天銀輝灑向人間,照在那久經動亂的土地上。
刀兵染血,不曾停歇,定出荒域邊界。
沐著這月光,頭頂依稀殘存著暖意,鮮于達按住胸口,看著對方,堅定的說:“我們,一開始只是想要,求一身飽暖。”
“做到這一點很容易,就像獨孤溯所言,我們只要當好看門狗,總能得到的。”
“只是,現在,我不希望,有人在流血之後還要流淚。他們不該被守護之物件所辜負,無論是活著的,還是死去的。”
說這些話時,姜離璇的眼睛一直看著他,古井無波,絲毫未動。鮮于達有些洩氣了,總有些東西是武力所不能及的。
比如人心,不知該怎麼說下去的時候,又聽聞那冷聲道:“何必打擾死者安寧?至於生者,那當是君的責任。”
陌上塵土陌下骨,誰人見得恩盡處?
如今炎師皆稱舊人不用,生者尚且如此,死去的白骨又能如何?這段恩義,最終該以何結?姜離璇不願回答他這個問題,事情開始於一段承諾,這過程中衍生的再絢爛,也不過是路邊一枝花朵,不應也不該為之駐足。
既然無關,又如何能置身其地解君之惑呢?
鮮于達很快調整了過來,既然南正大人回應了,這一切便可以交涉,就像小黑一直說的那樣:“如果死者得不到公平的對待,又如何能要求生者為我效力呢?”
聞言姜離璇搖了搖頭,似是想到了什麼,道:“公平啊,或者說平衡,其浩浩然而又縹緲兮。修士修道尚且求自身平衡,天地生滅亦是求是不離於此。人們依賴於付出與收穫之間的平衡,與其用這種叫做公平的東西來激勵人心,不如還是用現實來驅使他們吧。”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如果君之目的止於此。”
鮮于達一時無言,那不是他想要的,驅使生民,或者說,荒牧一開始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實現公平,讓生民有所依,有付出有回報,有生有死,為其立命,真正的活著。
只是哪怕這種想要的目的也是在這些年裡一直含含糊糊的在腦海裡,荒牧從來不是他的目的,而是他為了達成這種目的的手段。
看著鮮于達含混的目光,姜離璇知道他已陷入矛盾與思考之中,這種對於文明平衡的模糊需求,便是薪火的特徵,也是生靈內心的願景影響而成的薪火存在的意義。
只是,哈,天地平衡豈是人心能夠左右?如若按照心中去做,得到的只是與期待中有所差異的現實,再反饋到心中,生出願景,進而再反饋現實,如此過程反覆無窮盡。到頭來方知唯有生死是真平衡。
鮮于達表現的很是迷茫,進而有些可憐,看著姜離璇,又是巴巴的開了口:“那南正大人又是如何做的呢?”
姜離璇聞言指了指自己,疑問道:“吾?”得到肯定的示意,於是徑直道:“有問題,便去解決,如此而已。”
鮮于達本來已經做好仔細聆聽的準備,只是聽到如此簡單的答案卻覺得難以置信,甚至懷疑南正大人在和她開玩笑。
“不必訝異,吾當初只為一個承諾而來,那之後發生的事,怎麼發生就怎麼解決。”姜離璇說著側了一下頭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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