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初時未曾多想,如果君所言是那些措施的話,那些都只是當時的問題需要的答案。反正,君所追求的,與吾追求的不一樣,如若想做到吾這樣,以君之心,事倍功半之難。”
並不在意的語意不同於絕情的冷酷,而是無情無愛無憎的無感,鮮于達發現此刻南正大人的狀態很像他先前所言的平衡。
“那我請南正大人,再掌荒域。”鮮于達突然開口道,本欲叩拜以求,只是想到開始的情形又停下了。
姜離璇看著他不曾動彈,鮮于達心中一動,他先前模糊的察覺到南正大人不同於初時所見個人情緒外化,此刻在一些事情上的態度近乎於公事公辦,因而趁機再提出此項要求。
風沙俱靜,對視無聲。
“吾看錯了君,君是有大智慧之人。”姜離璇說完這句話沉吟了一會兒,在鮮于達期待的目光中說道:“吾還是不會回去,不要問為什麼,吾的理由有很多,已經為君備好一處。”
“是什麼?”
“燕牧退不得,只得吾退,這個答案君滿意否?”
是啊,南正重掌荒域,首當其衝的其實不是那些在十年中落井下石的百姓,而是如今如日中天的燕牧。
天無二日,昔日燕牧隱翼南正之下,因而風華勉強能作力一處,只是如今,南正如若迴歸,恐怕二者必生爭端。
屆時,便是生民之苦痛。
很快想明白了這一點,鮮于達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控制情緒,繼續問道:“那還請南正大人教我,事到如今,我該如何做?真的答應獨孤溯的條件嗎?”一想到那些條件的內容,鮮于達的情緒就有些不太穩定的樣子,只是如今黑醫術已去,其實也沒必要那麼強控了。只是習慣了,而且小黑說,上位者,總得學會控制情緒。
姜離璇瞥了他一下,答道:“意思意思而已,先答應了,後面的執行上卡上一卡。具體如何做,君去翻翻小姚的舊賬就是,大家的都可以翻翻,學學,不對,白謠的那套別學。反正君卡著就是了。他們等不及的,嗯,那些百姓就是這種朽木糞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說到這裡,姜離璇心中難免感慨,可憐謝聰,勝天一籌,輸人半分。
“至於燕牧,燕域三大姓,十四平姓,燕域內部自有平衡。另外,君只需要表示出荒師不如燕師,他不會把君放在心上。嗯,吾覺得他現在就不把君放在心上。他心裡的對手估計輪不到君,畢竟君之過錯之多剛才也是證明了的。”
姜離璇說著長身而起,手一招,同時側身看向鮮于達問道:“還有事?”
“無有了。”鮮于達突然情緒有些莫名,本來大壽將盡,原本準備血濺泰和殿,聽到有疑似諸君的訊息,特以殘命趕來意圖死諫留下對方。
這個過程他猜到了,甚至死後他都有安排。連小黑都很訝異他居然會做事後準備,只是他當時想的是,畢竟人生就此一回。
只是現在,哈,真複雜啊,心情。
遠處的沙丘爆發,後靈柩躍出,小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