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聽好,包括之前的,無論君所言,還是吾所言。錯之第三,少思,君未思考燕牧立場,他應當是站在君這邊的。”
“啊。”
“別啊啊啊的,仔細聽好,燕牧當政,百姓必然與之不睦。既然位在當政,燕牧就需要風華穩定,這也代表他的目的必然是讓荒域從現在的不穩定化為穩定。這一點上來看,君與他有共同的謀求。”
“哦。”鮮于達似乎回到過去那個犯錯被義父訓斥的年月。
“第四,”聽到這裡,鮮于達咬住了嘴,如同等待宣判的疑犯。
“無友。這些年沒嘗試過結盟嗎?比如向雲牧。”鮮于達心說到,雲牧死了,走在你後頭沒多久。
察覺到眼下人心緒的指向為自己,姜離璇隔著面具瞪了他一眼,把他唬的縮了一下頭。
“無論南還是西,只要付出足夠的利益,海域的阿辰,辰陽的百姓,燕牧都可以。前三者可以結盟,燕牧待會在說。”
“額,為什麼要找那個叛徒,還有燕牧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嗎?”
導正了經脈,但還有一個問題,黑醫術,一眼就認出來了,謝聰搞的鬼,盤踞在少年五臟的黑氣,深入膏肓,嚴重影響了少年的生長以及壽數,一邊思考,姜離璇又出言。
“身為上位者,君要明白,立場是可以變化的,搞清楚君想要的,其餘一切皆是成事之手段。此事不可言說,自悟吧,接上之前的繼續。”
“第五,無備。獨孤溯來此之目的,君必有察。既然如此,就沒有讓風鈴做出一些位置,錯亂他的觀察,影響他的推斷,甚至結論。談判不過是最後的結果,一切過程在於情報的獲取以及確定過程,給他錯誤的情報,便能多出操作騰挪的餘地,就像騎兵的奔襲,這是小姚喜歡做的事,當然這方面出彩的是謠,可惜。”
“第六,寡變。荒域可以敗但卻不可拼命,這也是君對自身判斷的失誤,動不動就拼命。當初個個像你,吾輩早就一敗塗地了。”
“可義父說,覺得必輸的事情拼命就行了,當初沮陽關就是他一個人打下來的。”鮮于達覺得似乎好像有些東西和認知的不一樣。
“信他個鬼,當初他就是喝多了酒和黃羊打賭,兩人攻城,誰退誰慫蛋。吾與謝聰沒料到,對方也沒想到,沮陽關被兩個事後嚇得尿褲子的人攻破了。不說他,第一次血水之戰,炎師北伐萬里,說的好聽,實際上是逃亡萬里。所以,有時候勝負也只是達到目的的手段,不通此理,百戰百勝之將亦是難逃死劫。”姜離璇回想往事,不由得自嘲,隨後卻有些悲慼了。
只是停頓了片刻,他復冷言道:“第七,示弱。何時何處,鮮于韋替教過君示敵以弱了?君將弱點展示給別人,也虧是獨孤溯,換個人,哼哼。”
鮮于達低頭,絮絮叨叨道:“第八。”
“沒第八了,吾又不是謝聰。”
其實是姜離璇想到根治鮮于達身上黑醫術的方法,只是方法。
趁其無備,姜離璇左手於鮮于達頭頂百會,用力一吸,全身黑色如百川歸海,順流而上。
“南正大人,你在做什麼?”感覺到體內盤踞的那股藥力,無時無刻不在腐蝕生命的藥力被吸走,鮮于達先是一喜隨後是一驚。
“快住手。”
“別廢話啦,給吾安靜。”很快,黑氣自鮮于達肺腑膏肓拔出,沒入姜離璇左手的繃帶中。
“吾無事,不必多心。”收手纏了一圈繃帶,姜離璇複道。
“燕牧此人如劍,呵呵,如今當政,卻是自找劍鞘,怕是難受的緊,治天下和打天下,治一域是兩碼事。”
“謝聰的建議可以用,以退為進。荒域如今之行為,卻是讓百姓與燕牧一心對外;若荒域不成威脅,則二虎相爭。屆時伺其自亂,待機而作。進可以實現君的野心,退可保得一域安寧。”
“我沒野心。”
“野心有很多種,保全一域安寧很大了。至少,其他人很少顧及自身之外。”姜離璇淡然說道,卻也收住了一句話,有些東西說出來就會變質。
恰同遊少年,願天下太平。
如今,少年非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