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柳元的身軀在復甦，識海在復甦。
一股濃郁的生命法則氣息湧動起來，環繞在柳元身邊，為他注入源源不斷的生命力。
“生命法則嗎，有趣。”
“既如此，倒是可以留你一命，為吾所用。”
揚眉淡然一笑，虛空失色，無盡的空間之力如同炸藥一般，瞬間爆炸開來，釋放出無盡的能量，將整片虛空徹底撕毀。
“不要讓吾失望，不然，吾會收回你的一切。”
輕輕嫋嫋的聲音響起，柳元一陣恍惚，猛然驚醒。
明明他是一條原始古蛇，有著蛇類的天性與體質，可是在這一刻，卻感覺渾身上下，大汗淋漓。
無數的汗水從他的身軀上滴落，化作一顆顆星辰，匯聚在一起，形同一條星河。
“剛才那一切，都是幻覺嗎？”
柳元心慌不已，大口喘著粗氣，只感覺方才發生的一切太過夢幻了。
可是下一刻，他呆愣住了。
他發現自己的身軀縮小了數倍，從超過五億裡變成如今的不足一億裡。
而且，識海中，一片破敗景象，彷彿遭受過重創。
最重要的是，他感覺掌控的空間法則本源之力幾乎全部消失了。
體內每一顆細胞中的空間之力所剩寥寥無幾，幾乎可以忽視。
而識海中，空間大道種子更是黯淡無光，上面鐫刻的法則奧義更是徹底模糊。
甚至，這一刻，那一道輕輕嫋嫋的聲音還不斷在他識海中迴盪。
彷彿在告訴他，剛才的一切並非什麼幻覺，而是真實發生的。
“竟然都是真的！”
“那真的是空間魔神揚眉！”
“我竟然毫無反抗之力！”
柳元驚駭欲絕。
他的世界觀受到了無比沉重的打擊。
甚至，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存在到底有沒有意義與價值。
苦修無數歲月，感悟到的空間法則奧義與本源之力，到頭來，竟然全部成為了別人的嫁衣，成為他人的資糧。
此刻，回想自己在面對揚眉那道意志化身時的無力，柳元只感覺天都要塌了。
混沌世界中，真的存在那樣強大的混沌魔神嗎？
空間魔神揚眉都如此強大了，那與他齊名的那些頂尖混沌魔神，又該是何等強大？
那斬殺他們的盤古大神，又該是何等強大？
這一刻，一幅幅慘烈的畫面浮現在他腦海中。
那是他感悟命運法則時，偶然窺見的未來一幕。
三千混沌魔神的身軀七零八落，遍佈混沌虛空，整個混沌世界充滿血與火，死寂與破敗。
而盤古的偉岸身姿屹立虛空中，如同擎天之柱，堅不可摧，不可撼動。
“無法想象，到了那個時候，三千混沌魔神與盤古該是何等強大！”
柳元彷彿認命了。
在揚眉這樣的頂尖存在面前，他的反抗顯得十分可笑。
就像是一個螞蟻能夠反抗一個人類嗎？
即便這隻螞蟻很有力量，有著能殺死一切的毒液，但若是那個人類掌控著武器呢？
然而事實上，人類根本不會去在意一個螞蟻的想法。
螞蟻想要反抗，傷害人類？
那就直接消滅吧，而且還是連窩端的那種！
柳元意識到自己的渺小。
之前，他信心滿滿，對未來充滿憧憬。
在接連吞噬一尊尊強大的混沌魔神，感悟到了數道混沌法則，尤其是吞噬煉化了混沌珠後，他的這股自信徹底膨脹。
甚至，他還幻想過，自己與三千混沌魔神的實力或許已經相差不大，只要再努力刻苦修行，就一定能夠超越他們，直至比肩盤古。
可是現在。
他的所有自信，所有幻想，都成為了笑話。
僅僅是空間魔神揚眉的一道意志化身，就鎮壓著他，令他動彈不得，甚至被其奪去空間法則本源之力。
“而且，揚眉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柳元內視己身，終於在識海中發現了異常。
空間大道種子雖然黯淡無光，上面的法則奧義也已然淡薄模糊。
但是，在上面卻重新烙印上了一個空間印記。
那是一棵空心楊柳，無數楊柳枝垂落下來，飄逸無比，彷彿在無盡道韻中舞動。
只是一眼，柳元就被震撼了。
“這就是揚眉留下的空間印記！”
“竟然刻印著揚眉的本體形象！”
空間印記散發著無比縹緲的氣息，上面留有揚眉的一絲神念。
十分淡薄，幾乎無法感知到這一縷神唸的存在。
但是，卻彷彿是定位器，感知器一般，能夠讓揚眉感知到柳元的存在。
“好歹毒！”
“難道這些頂尖混沌魔神都如揚眉一般，在混沌世界中奴役混沌魔神，為他們感悟吞噬法則本源之力嗎？”
這一刻，柳元已經徹底明白了。
不管是現在的自己，還是之前被他吞噬的那一尊氣泡狀的混沌魔神。
本質上，都是被空間魔神揚眉奴役的存在。
他們的存在的意義，就是不斷感悟空間法則本源之力，並將這些本源之力掌控。
最終，被揚眉吸收吞噬，成為其修行與感悟空間大道的資糧。
而且，這樣的奴役，遍佈混沌世界，無窮無盡。
“難道我的命運就此已經註定了嗎？”
柳元不甘心。
他穿越而來，在混沌世界中已經度過了無數歲月。
漫長時光下來，他與前世的世界愈發割裂，幾乎已經回憶不起曾經的人和事了。
他已經完全成為一尊混沌魔神。
他活著，自然是為了成為一方主宰，能夠決定自己的命運，不被其他混沌魔神左右。
可是現在，一切好像都無法實現了。
他被空間魔神揚眉盯上了，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柳元蜷縮著身軀，靜靜的看著混沌虛空深處，目光呆滯。
以他目前所掌控的力量，想要擺脫揚眉的奴役，是絕對不可能的。
除非有與揚眉同一層次的混沌魔神出手，抹除烙印在柳元識海中的空間印記。
可是，這樣的存在，又有什麼理由幫助柳元這樣一隻螻蟻，從而得罪揚眉呢？
“還是要靠我自己！”
“空間法則受到禁錮，但是我還有其他混沌法則！”
柳元面露沉思，他要思索自己接下來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