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同道即將踏出那一步？”
虛影逐漸凝實，神樹鋒芒收斂，顯化出一個老道的身影。
其模樣與洪荒世界中的人族極為相似，只是身軀看上去像是一株古木，遍佈褶皺紋路，卻又流轉著晶瑩的光輝。
“靈木道友不妨親自看一看。”
揚眉微笑，目光看向遠方。
靈木道人微微一笑，向前邁步，剎那間，其步伐之下生出朵朵青蓮，綻放濃郁的生命氣息。
盤坐在揚眉身側後，這才順著揚眉的目光看向古殿之外。
在這樣的存在面前，無盡混沌虛空彷彿近在咫尺，只需要他們的一個念頭，便能瞬間看穿混沌虛空每一個角落。
“咦？原始古蛇？跟腳竟然如此低劣？”
靈木道人頗為詫異。
作為混沌世界最為頂尖的混沌魔神，他早已不知道誕生了多長時間，在混沌世界中修行了多少歲月。
可以說，混沌世界中無數混沌魔神，他都能夠看穿對方跟腳。
即便是與他同在一個層次的頂尖混沌魔神，靈木道人也知曉對方的存在。
何況，柳元不管是修為境界，還是血脈跟腳層次，都遠在靈木道人之下。
“似原始古蛇這樣的跟腳，混沌世界中無窮無盡，可是即便天資悟性再非凡，也無法感悟大道之力，邁入大道之路。”
“揚眉道友竟然會矚目這樣的存在？”
靈木道人只是隨意一瞥，便立馬知曉了柳元的跟腳與血脈。
語氣中，也多有淡漠。
混沌世界中，有多少混沌魔神，連他也說不清楚。
每時每刻，混沌法則演化之下，都會誕生出全新的混沌魔神。
同時也會有混沌魔神因為互相征伐而隕落。
畢竟，靈木道人當年就是這麼過來的。
而像柳元的原始古蛇跟腳血脈，雖然稱不上最垃圾，最沒用，但是也是處於底層的存在。
這樣的跟腳血脈，無論擁有多強大的天資悟性，終究是無法感悟大道之力，更是無法邁入大道之路的。
甚至，靈木道人只是顯露氣息，便能瞬間磨滅無數個如同柳元這樣的混沌魔神。
靈木道人看向揚眉，靜等一個解釋。
“哈哈，靈木道人有些著相了。”
“混沌世界無邊無垠，奧妙無窮無盡，你我又如何能做到全知全解？”
“大道蒼莽縹緲，誰又知曉其中是否有非凡機緣呢？”
揚眉大笑，看到靈木道人的表情，只覺得無比有趣。
到了他們這樣的層次，尋常時間感悟大道，所得到的提升已經微乎其微了。
他們想要再進一步，勢必要遊歷混沌世界，從混沌世界的演化過程中，參悟更加深層次，更加奧妙的大道真理。
而柳元便是揚眉在這個過程中發現的奇才。
“哦？”
靈木道人將信將疑，再度將目光投向柳元。
在他的感知中，柳元行將朽木，周身瀰漫著極為濃郁的腐朽與死寂氣息，識海衰敗腐朽，周身的混沌法則道韻更是凌亂不堪，隨時都會潰散。
可以說，柳元目前的狀態，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隨時都會死亡，重新化作混沌法則，迴歸到混沌虛空中，以供其他混沌魔神參悟。
只是下一刻，靈木道人便輕咦起來。
他在柳元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極為濃郁的生命法則本源之力，正在不斷彌補其生機，甚至開始聚攏潰散的混沌法則。
“生命法則，空間法則，冰之法則，風之法則，他竟然掌控了這麼多道混沌法則本源之力？”
“而且，他竟然還孕育了冰之大道種子，空間大道種子，生命大道種子！”
靈木道人真的驚訝了。
他見過很多天才，這些天才能夠短短數百個紀元之內，將混沌法則感悟到圓滿，並且孕育出大道種子。
可是，這些天才中，能夠讓大道種子完成蛻變，進化為大道之力的，卻是極少數。
這樣的存在，往往上萬個紀元，才有可能出現一位。
而現在，這條原始古蛇不僅孕育出三枚大道種子，其中生命大道種子更是綻放神輝，瀰漫著極為神聖輝煌的氣息。
這分明是即將蛻變，進化為生命大道的徵兆啊。
“好啊！這條原始古蛇竟然還有如此機緣！”
靈木道人欣喜不已。
他已經確定，柳元的生命大道種子即將蛻變。
而且，此刻柳元的狀態反倒像是在最後終極一躍前的蛻變。
“生命與死亡相輔相成，形影不離。”
“有生命的地方，註定有死亡存在。”
“同樣，想要掌控生命大道，必定要感悟死亡法則，在死亡中完成涅槃蛻變！”
靈木道人輕聲說道，這聲音化作無形波紋，湧出古殿，傳向無盡遙遠的混沌深處。
“生命大道將再添一位同道了！”
靈木道人十分欣喜。
他已經記不得上一次如此欣喜是什麼時候了，不過那一次也是有一位同道掌控生命大道。
“以原始古蛇的跟腳血脈能夠走到這一步，未來註定不凡。”
靈木道人略微思索，隨時屈指一彈，一道毫光從指尖彈出，射向柳元所在的空間。
隨即，他收回目光，看向揚眉。
“揚眉道友，混沌古城中又誕生了一位同道，諸位道友意欲前往論道，不知道友可願同往？”
“自然！大道之路遙遙無望，能夠多出一位同道，吾等也不算寂寞了。”
......
無垠的混沌虛空中。
柳元的身軀微不足道，毫不起眼。
“我要死了嗎？”
柳元的意識渾渾噩噩，幾乎徹底沉淪到無盡黑暗中。
他已經感知不到肉身與神識的存在。
他感覺自己好像一縷無家可歸的混沌之氣，在混沌虛空中隨波逐流，不斷遊蕩。
精氣神的流失，讓他對意識之外的感知越發模糊淡薄。
他甚至遺忘了自己的存在。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
柳元的意識都開始腐朽了，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
甚至，開始汙染混沌虛空。
“我不甘啊！”
柳元想要怒吼發洩不甘，卻根本做不到。
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甚至連多一絲的念頭都無法存在。
“生命與死亡相輔相成，形影不離。”
“有生命的地方，註定有死亡存在。”
“同樣，想要掌控生命大道，必定要感悟死亡法則，在死亡中完成涅槃蛻變！”
突然，一道縹緲的聲音在他的意識中響起。
彷彿有無上存在以莫大偉力將這幾句話注入他的意識之中。
如同洪鐘大呂，轟鳴炸響。
這一瞬間，柳元的意識陡然激靈起來。
一股浩瀚磅礴的力量迅速回歸。